天仍未亮,一路大軍已開往前方,井井有條的隊型,迅捷有速的行軍步伐,都彰顯著大軍軍紀的嚴明與強悍。
突然從後方奔來一騎,騎尾高插著傳信兵專有的白色騎幟,一封急件送到了領隊大將手中。
久悠看完信,即毀成粉塵,但面上卻非常不悅,“這信上字跡,似乎不是少君所寫。”
傳令兵立即解釋,“這是公主所寫的急件,少君閱過才加蓋印章。”
久悠眉頭一蹙,眸中飄過一絲惱色,仍是點頭應允,傳信兵急急離開了。她望著前行的大隊,心底的不適也慢慢擴散,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居然是什麼公主,真是笑死人了。明明是臭名昭彰的大惡女,根本配不上英明的少君,現在居然還越俎代皰了。
可惡!
副將上前詢問事宜,她不得不道,“少君急令,彼時在黃梁坡遇到敵軍,只准抗擊一刻,即佯敗脫逃。這三日,皆是如此!”
副將大疑,“咦?這和之前大家一起商議的完全不同,少君可有示下原因?”
“沒有!”
一想到是輕輕所為,久悠心中的鬱悶更窒,一甩馬鞭便衝到了隊伍最前,開始重新佈署。
她倒要看看,那女人有什麼本事,胡亂出這種主意打亂全軍的計劃,能奪得什麼樣的戰果。
。。。。。。
此時,鮮花軍營中。
整個大營中,此時已是寂靜無聲,均都接令出發了。反倒顯得鮮花營中熱鬧了幾分,訓練場上又聚了一波人,眾人圍下的中心,鬼溪老人收銀子收到了手軟。
姜霖奕和申汝默前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副景象,聚眾賭博,犯了軍規卻不會受到懲罰,這在整個楚軍中,唯獨鮮花軍團例外。
兩人亦都好奇趨前探看,發現地上鋪的賭局居然不止一局。
“你們可瞧好了,司馬睿雖然第一次帶兵,但他這麼快就說動了丘齊國王,穩定三方軍心,可不是好對付的。”鬼溪邊說著,邊在地上畫來畫去,便成了兩方大軍的一場作戰地形圖。
花兵開始各抒己見,開始討論戰場攻伐策略,俱都還頭頭是道,不乏獨特見解的。其中間插不少人的情報,聽得另兩人頻露驚色。
姜霖奕突然丟出一錠銀子,落在其中一個賭局上,“黃梁坡之戰,我賭久將軍定能完成模糊敵軍視線的任務。”
眾人這才發現,來了兩大人物,忙要施禮,便被攔下。
申汝默朝鬼溪老人深深一躬,“鬼溪前輩,神機妙算,我等特來學習一二,還望前輩吝賜教。”這下他算明白輕輕為何能想出那等一勞永逸的計謀來。有這方高人相助,自然事半功備。
“去去去,別說這些廢話!老頭子我不過玩玩,什麼學不學的,遜!”
一推賭盤,身子一晃,就溜掉了。眾人見怪不怪,直說老頭子酒癮又泛了,他們繼續研究。
申汝默碰了一計軟釘子,姜霖奕笑道,“前輩他脾氣怪異,先生不用在意。”
兩人遂進了大帳,輕輕正在作畫,小婢女拿著墨般,跟著她轉來轉去,還隱忍著一臉的笑,瞧著頗為怪異。
“輕輕,這畫是要繪給何人的?”姜霖奕上前一看,豐唇一勾,風神俊朗。
輕輕頭也沒抬,道,“司馬睿那個該死的混蛋!氣死他。”
大筆一揮,一張四格漫畫成形了。
申汝默一看,也忍俊不禁,道,“公主,你這畫……司馬睿未必真會生氣。”
輕輕一笑,道,“司馬睿心氣很高,被我喻作鱉男,肯定不服。也許只此一副畫作,激不到他,若是突然出現很多很多很多……傳得沸沸揚揚,他不氣,別人都會幫他氣啊!”
接過香茗,輕啜一口,與姜霖奕笑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