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讓我看到了一種強烈的**,讓我不由的想要呼喊、想要掙扎、想要留下熱淚——那哪裡是一片梅,它展現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魄力,是曠世的寂寥,是無限的激情,是旖旎絢麗,是堅強隱忍,是剛柔並濟。
“雪裡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共賞金尊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我在那層層疊疊的梅花中穿梭,忽而就想起這樣的句子。高高的昂首瞻望那些嬌豔、高傲而堅強的花朵,竟忘了來路、不識歸途。
梅園的盡頭,竟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小宅院,看起來倒似尋常人家的房子。只簡陋的木門上貼了鮮紅的對聯,上書:“有梅香探徑,無貴客盈門”,門上有匾,題“望梅居”。那字端正圓潤,含蓄**,我看著,忽而就笑了。
身子到底虛弱,走了半天,正覺得身上寒氣逼人,我索性伸手叩門。
竟半日沒有人來應門。我便捧了草笠坐在門口的木墩子上。許久,方有一個小童來開門,卻也只探出半個身子,十一二歲的男娃兒,明眸皓齒,聰慧可人。他的穿著完全不似尋常人家小孩,丹青錦緞的正裝袍子,領口一圈純白的絨毛,頸上一枚銀環串珠佩玉,更襯得他粉雕玉琢。那孩子看著我露出驚訝的神色來,“你是誰?”
“我是殷莫漓,是風宇澄公子帶我來別院的。”
“哦?他叫你來的麼?你有何事?”
“並沒有什麼事,也不是他讓我來的,只是我自己賞梅,誤闖而來。”我伸手撫他的頭頂。
那孩子眉頭一皺,迅速的躲開了,惹得我不由笑出聲來。
“娃兒,是誰來了?”是一位老人的聲音。
“爺爺,不曉得是誰,捧了草笠在咱家門口木墩子上坐了呢。”
“那就請進來吧,想是渴了。”我忽然有一種感覺,門上的字,一定是這老人寫的,那聲音裡就透著一股子**圓潤。
我心裡湧出一股子快樂來,沒由來的就是喜歡這聲音,感覺這肯定是個有趣的老人家。
待進了門,才發現屋裡擺設精緻典雅、雍容華貴,與外面看上去的破敗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房間不算很大,進門是黑色檀香木鏤花八仙桌椅,案上兩邊白玉瓶中供著盛開的一束紅梅,正中擺一樹通體殷紅的翡翠擺件。中堂懸掛一副書畫,畫的乃是醉臥梅林的老者。旁邊的題字潦草,一時間分辨不清楚,只覺得線條簡單流暢,用色疏落單一,卻分明覺得一股子恬淡超然、雍容大氣。
我正看得出神,便聽得有人笑道,“小傢伙來賞畫的麼?你懂這畫?”
我回頭,是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頭上稀落的白髮,勉強用一隻羊脂玉簪子彆著,身形瘦弱,精神矍鑠。
“打擾您了,在下殷莫漓,隨風宇澄公子來的。在別院養病。今兒賞梅走的遠了,竟闖到您這裡。”
“是麼?我這裡難得有人來,娃兒,衝上好的雪頂銀針,熱熱的端了來。”他笑笑的交代剛才開門的孩子。
“爺爺,你怎麼知道我渴了?”
“呵呵,你戴了草笠,坐在木墩之上,可不是要茶麼?”他笑笑的在空中劃出一個“茶”字來。
我側頭想一想,才會意的笑了,“我怎麼覺得好像做夢一樣。會不會是我也醉臥梅林,遇到了老神仙?”看他慈眉善目,又想起他門上的對聯,我不由笑得開心。
“哈哈!我是老神仙?那你呢?”他撫掌而笑。
“我?迷失在美景中的小鬼頭罷了!”我歪著腦袋看他,“爺爺,門上的字是您寫的?”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啊,只是覺得有趣的緊。爺爺在等著貴客麼?”
“我這裡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