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也不例外,但見她跪在保酆帝腳邊兒,全無剛才氣焰,只急道,“皇上息怒,是臣妾失言。”
“失言?你還知道自個兒失言!整日這個糊塗那個沒腦子的,我瞧著最沒長腦子的就是你這個皇后!”
保酆帝這話說的極重,素來面兒小的玉錄玳自覺在這滿屋子的奴才面前臉兒掛不住,頭越來越低,就差個小腿兒距離就貼在地面,只瞧著保酆帝那雙繡龍的明黃靴子在眼前踱來踱去,罵聲不止。
“今兒才結親頭一天,剛剛那一鬧若是收不了場,傳了出去,跟在果新臉上呼了一巴掌又什麼區別!當初指這門親事,不過是想著給延珏拉個靠背,至於那個丫頭片子,不過是個女人!老七瞧的上就寵寵,瞧不上就晾著,什麼性子又能如何?偏你這一天沒事兒閒著,就知道攪和!攪和完後宮攪和兒子家宅院,別以為你瞞的實成我就不知,老七那前頭兩個福晉是怎麼沒的,你自個兒心知肚明!”
這話一出,玉錄玳後脊樑骨一涼,倏的頭皮貼地,急道,“臣妾不知皇上在外頭聽了那些個奴才嚼了些什麼,可那些髒水你不能說潑就潑給臣妾,臣妾就是再膽大,也不敢去做那害人的事!”
“你用不著在這兒跟我做戲,那害人的事你還做的少麼!若不是你生了兩個好兒子,你以為這個位子朕還能叫你坐到今天!”
甩下一句話,保酆帝拂袖離去。
而那狼狽的跪在一眾奴才中間兒的玉錄玳則是眼淚泛眶,緊咬壓根。
她又何嘗不知,若她不是紐祜祿家的女兒,他當初怎會扶正她做這皇后!
這真真是——紅顏未老恩先逝,最是無情帝王家!
卻說這紐祜祿,玉錄玳,不枉她那‘辣子’的乳名,被這保酆帝劈頭蓋臉的一斥,便一直緊攥著拳頭,待回了永壽宮,那手心竟以被十指扣成一片爛肉。
佛爾果春喚太醫前來包紮之後,又從那紫檀鑲象牙架上拿出了瑪瑙嘴白銅水煙壺,裝上了菸絲放在玉錄玳面前道,“皇后娘娘,吃些煙,消消氣兒吧。”
待那搓紙煤兒的小太監點上了火,玉錄玳側臥在塌,咕嚕咕嚕的抽了兩口,待那煙雲繚繞,菸草香氣四溢,煩躁的心也稍稍靜了下來。
半晌,她語氣也柔和了幾分的跟佛爾果春道,“才剛委屈你了,若不是你機靈,今兒我這脾氣就真鬧出差子了。”
“為皇后娘娘分憂是奴才份內的事。”
“哎……”玉錄玳一聲長嘆。
佛爾果春道,“娘娘可是還為七爺兒的事兒煩心?”
“這兒子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我怎麼可能不惦記?”
“有句話奴才自知不當說,可奴才又不忍瞧著您這一天天的愁眉不展,其實七福晉這性子也許是個好事兒也說不準,就說七爺兒前頭倆福晉,哪個不是端莊持重,才情雙絕,可七爺兒他從來瞧都不瞧一眼,這人說沒就沒,七爺兒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可如今這福晉就不一樣了,就說今兒我瞧著七爺那眉毛可是一直笑彎著的,保不齊這個還真就準了,能去了娘娘您抱不上個七爺兒的孫子的心頭病啊。”
佛爾果春說完,皇后又是一聲長嘆,接著道,“若真是你說這般我也認了,可就怕不是,我這個兒子,我最瞭解,他這興頭不在那粗俗丫頭自身,而是在冷眼瞧他額娘我這笑話上,不然他又何必自個兒硬摔,激我動氣兒?哎……這些年我伸手到他府裡那些事兒,想他心頭總是有怨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等七爺兒再大些總會明白娘娘的苦心的。”佛爾果春道。
“等他明白?呵,到我倆腿兒一蹬歸天了那天,他能明白一分我就燒高香了,這老七不比老二心軟,他這心偏生隨了這帝王家,無情的緊啊。”
知這話觸到皇后的心頭痛,佛爾果春不再多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