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就茲說她身後那一縱王府的奴才在,若她不是真的眼睜睜下肚七八壺,誰會真的相信她醉了?
她借醉靠近是真,她借吐來製造混亂也是真,可她喝多了真真兒還是真。
咱這一不是傳奇,二不是唱戲,三不是咱猴兒胃有毛病——
嗨,我茲管說——
誒,咱猴兒恁精,知道借醉靠近僧格岱欽,借吐來製造混亂,繼而偷刀,那這會兒是不是裝睡啊!
列為看官定是想問了。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咱們接著說現在。
這話說的沒錯兒,有的人生來為燭,命定自我燃盡,只為照亮別人,穀子之於猴子正是這一種人,她這短暫的一生,有喜有悲,有荒誕有滑稽,然過往種種都有如煙消雲散,她這一生之誠摯,終究只為猴子一人。
摘著小猴兒頭上的扇形冠和首飾,穀子摸摸小猴兒油光可鑑的髮髻嘆嘆氣道,“你這猴兒,就算你不願意讓我涉險,可你若有事,我又豈能看著?”
然她若隻字不提,她也絕對不會問,這是這些許年來二人的默契,可恁是默契,穀子心裡也總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想著這一晚,這猴兒的幾次不對勁兒,她卻不道知為什麼,穀子心裡都微微發酸,精明如她,又豈能不知小爺兒待僧格岱欽絕非路人甲乙?
猴兒依然睡自個兒的,鼻息酣暢,當然,除卻那擰緊的眉頭。
見猴兒一動不動,穀子接著嘟囔,“你說你喝這麼做什麼!人家喝茶,你喝酒,自個兒求醉,什麼勁兒啊!”
“嗨!你——”穀子氣的直跺腳,“我說才剛還有一點兒清醒,怎麼這會兒又迷糊上了!我說你到底是醉著還是醒著啊!”
這一扯兩扯的,不過是白費力氣,她累的肩膀頭子疼,小爺兒卻是悠哉的閉著眼睛打著輕鼾。
“呦喂,小爺兒,你就脫了吧,這屋裡兒這麼熱乎,這麼就睡了,待會兒再捂壞了!”待屋裡人都褪下了,穀子鬱悶的扯著猴子身上那雪貂裘,可她力氣哪裡大的過她?
被穀子連著灌了三碗解酒茶後,小猴兒倚著炕几上的金絲織錦墊兒打著嗝兒,因那室內燃起的炭火盆兒和不肯褪去的雪貂裘,熱的那原就醉熏熏的臉緋紅一片。
少時,槐暖軒內。
瞧著那點頭如搗蒜,跑腿兒如撒鴨子的春禧,穀子翻了一個白眼兒,心嘆——這真真兒是燒火沒柴火,拿狗尾巴花來湊啊!
“誒!”
“呦,瞧我!怎還等你開這口。”那銀扣兒失笑,趕忙回來跟自個兒姐姐一邊一個的攙住了腿有些軟的小猴兒進了屋,剩下穀子揉著尖酸吃痛的肩膀頭子,擠眉催著那呆楞在前的春禧道,“看什麼,傻蹄子,快去!拿解酒茶來!”
“姐姐慢著。”穀子忽的喚道,見銀扣兒扭身兒,她又笑笑杵著人堆兒裡遠比眾人矮小的春禧道,“這等小事,讓這矮蹄子去!我這扛了一路,肩膀上傷口實在疼的緊,姐姐說什麼也得換換我。”
“怪不得。”銀扣兒瞭然的點點頭後,又道,“你們先扶福晉進屋兒,我去備解酒茶來。”
知她們姐倆跟這兒套話兒,穀子堆著笑臉,只道,“今兒爺兒高興,福晉便陪著多吃了幾杯。”
片刻,金銀扣兒端著茶盞上前伺候著主子漱口,只見小猴兒一張臉因為過度嘔吐而滿是脹紅,直嘆道,“福晉平素酒量不差啊,今兒怎麼吐成這樣兒?”
穀子一瘸一拐的才跟上,就趕忙邊順著猴兒的背,邊喊著“快拿水來!”
卻說咱猴兒在穀子的攙扶之下,是好一番晃晃噠噠才到了自個兒的院子,一堆奴才丫頭披衣服趿拉鞋的迎上來,一口一個主子,個個一臉著急,結果還沒等到跟前兒呢,只瞧著小猴兒是臉一白,嘴一鼓,一陣飛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