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眼光視若無睹,誰教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她心裡不痛快,也不能讓他好受。
她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因為想分手所以才把她塞給董致謙,如果他真想分手就不會用那種哀求的眼光看她,所以這更令她生氣!
他以為她是什麼?一隻小狗或小貓嗎?別人看了可愛、喜歡,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轉送出去?有沒有搞錯?她是有感情、有思想的人耶!她可以自己決定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而不是任人隨便安排。
既然打定主意不理他,她也不坐他的車上下學了;幸好再兩個禮拜就期末考了,她不用忍受公車太久,而且一到學期末就有交不完的報告和頻繁的小考讓她沒時間去想他。她在腦子裡裝滿單字、片語、三角函式、折舊方法和複雜的程式語言,就是不裝“範文森”這三個字,除了日記之外——她在日記本上寫滿“範文森!大笨蛋!混蛋!宇宙無敵超級烏龜王八蛋!”
“你們兩個還沒和好?”杏子問。“他沒向你道歉嗎?”
“別提他。”她板起一張臉。
杏子聰明地不再追問。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旁觀者最好不要多嘴。
期末考後,學期結束了,寒假一開始,農曆春節緊跟著來,幫著媽媽大掃除完,爆竹一聲除舊歲,告別青澀的十七歲,她終於踏入十八歲。
過完年,沒有事讓她忙碌,她的腦子又重新被“範文森”這三個字佔據。她還是生氣,生他自作主張的氣,但更生氣的是他還不來找她道歉!
很好,他要比耐心,她就奉陪!
心下雖這麼打著主意,但是兩天後,她就按捺不住先撥電話給他,她告訴自己,她不是主動求和,只是要問他為什麼。
電話接通了,她“喂”一聲才發現是答錄機。
“我現在不在家,有事請留言。”一個機器女聲平板地說。
她甩上電話。她才不要和機器說話。
接下來她又打了好幾次電話,可是還是答錄機。該死的答錄機!
“他到底在搞什麼?”她焦躁不安地胡思亂想起來。已經三天了,他不可能一直不在家啊?她早也打、晚也打,不信邪地半夜一點爬起來打,回答她的卻依然是那句“我現在不在家,有事請留言”,終於她按捺不住,直接跑到他家找他。
“十樓的範先生?他回美國去了。”一樓大廳的管理員有禮又親切地回答她。
“回美國去了?”
“學校放寒假的第二天就走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範先生沒有交代。”
“我能上去看看嗎?”
“很抱歉,沒有屋主的同意,我不可以讓你進去。”管理員對她抱歉地微笑。
她失望地回家,無法相信他竟然會不辭而別,什麼都沒說、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也沒有任何解釋,就這樣“咻”地一聲飛走了,飛回美國去了。
她生氣地將臉埋進枕頭裡,用力捶著床出氣,直到手痠了才停下來,翻過身瞪著天花板,開始想……
為什麼呢?是不是因為她一直不肯原諒他、一直給他臉色看,所以他覺得他們兩個完了,傷心之下就回美國去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會不會永遠不回來了?
一思及此,她一陣心慌。不行!她得馬上對他解釋,她只是生氣,並不是要分手,她還是愛他,縱使他真的很愚蠢!
她迅速拿起電話又頹喪地放下。她忘記了自己沒有他美國的電話,上次他抄給她的行動電話也早就丟掉了,她根本聯絡不上他……
“笨蛋!笨蛋!大笨蛋!”她好氣自己,然後突然想到,她還可以問Sophie呀!Sophie是他在美國的朋友,一定可以告訴她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