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報導上說Morrison沒有結婚,但是有收養一個小男孩,請問你知道這個小男孩叫什麼名字嗎?”
“等等,我查一下。”一陣敲打鍵盤的聲音之後。“這個小男孩叫Victor Van Morrison。”
一樣的Vincent讓她心跳加速。“那再請問,這個小男孩是不是東方人?”
“咦?你怎麼知道他是東方人?”他報導裡並沒有寫啊。
“我猜的。”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你知道這個小男孩今年幾歲嗎?”
“他被收養的時候是十一、二歲,算算年紀,今年應該快二十歲了吧。”
“那Morrison死後,他的遺產是不是全由這個男孩繼承了?”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的。”
“理論上來說?”
“因為Morrison的遺族有意見。你也知道的,這筆遺產可不是個小數目,Morrison的遺族沒有拿到半毛錢,自然不甘心……”
“我知道了,謝謝你。”
掛上電話,她似乎看到混沌之中一點微光了。
困苦的童年和一大筆遺產……原來他並不是開玩笑,只是有那麼一大筆遺產,他何必還要來臺灣念五專?而且還挑中她的學校,他究竟在想什麼?
每天一早醒來,梳洗完畢之後,席明嘉第一件事就是去範文森的公寓,看他回來了沒;然後每天一早,她都等到管理員對她搖頭和一個抱歉的微笑。
“也許他真的不回來了……”她這樣想,也努力說服自己相信,彷彿做好最壞的打算之後,就算真的發生了也不會太難過。
“你要不要留個電話給我?等範先生一回來,我就打電話告訴你,那你就不用每天跑來問了。”管理員熱心地提議。
她搖搖頭。“謝謝你,不過我想自己來問。”
每天往返於席家、范家和店裡之間,時間過得飛快,寒假過了大半,為期兩個月的Morrison畫展也即將到尾聲。
她又去看了畫展,閉幕當天正是星期天,展覽場內依舊是人潮洶湧的盛況。她想,晚上燈光熄滅之後,這些畫就要被封箱裝櫃,運往日本繼續展出了……
她仔細地看著每一幅畫,尤其是Morrison後期的畫作,她在“雜交派對”前佇足良久,看著畫的右下角那個熟悉的簽名,心裡波濤起伏。
“是他畫的嗎?”看著畫,她自己問自己。
如果這幅畫真是他畫的,那畫這幅畫時,他心裡在想什麼?聽說這畫表現的是畫家的靈魂、內心的想法,那這些扭曲的線條和錯亂的顏色是否也反應了他的不安?又代表著什麼意義呢?
她真遺憾自己沒有美術天分,上課時又沒仔細聽課過,所以無法體會這幅畫的意境,如果她知道,也許就可以多瞭解他一點。
“咦?你不是……董媽媽嗎?”她眼尖地發現,身邊和她一樣佇足停留的人是張君紅。
“你是……”
“我叫席明嘉,是董致謙的同學,我們上次也是在畫展巧遇。”
“哦!對了,你是阿謙的同學。”張君紅想起來了。
“好巧,我們在開幕和閉幕都碰在一起。”
“是呀。”張君紅小聲地回答,雙眼看著畫。
她小心地看著張君紅,覺得她氣色不是很好,看來似乎生病了。
“今天另一個同學沒陪你來嗎?”張君紅突然問。
“他回美國過寒假了。”她說出心中希望的答案。
“回美國?”張君紅喃喃念著。“對了?我該回家了,阿謙還等著我回家做晚飯。”
說完,張君紅連聲再見都沒說就走了;席明嘉看著張君紅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