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洛,”溫舍試探性的開口了,“米莎最近遇到了點麻煩,我……”
“把土豆遞給我好麼,親愛的。”蒂洛不著痕跡地打斷了他的話。溫舍頓了一下,還是把土豆遞給了蒂洛。
“我只是去問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她一個單身女子,在外面不容易……”
“想喝土豆湯麼?”
“蒂洛,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蒂洛笑著反問道。
“蒂洛!”溫舍一下子抓住了蒂洛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他直直的盯著蒂洛的眼睛,彷彿要看到她的心裡去。可他什麼也看不到,蒂洛的眼睛裡什麼都沒有,就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我要做飯了,你先出去好麼?”蒂洛平靜的說道。
溫舍放開了蒂洛,他的眉間聚攏成了一個“川”字,他突然覺得自己看不懂蒂洛了。
那天晚上,蒂洛和平時一樣,吃飯、洗碗。然後,她坐在沙發上看書,沒有和溫舍說話,更沒有就下午當街發生的事情問溫舍半個字。一向自詡沉穩、遇事不驚的溫舍這一次開始忐忑了。他的眼光時不時的掃向蒂洛,蒂洛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專注的閱讀。一直到就寢前,蒂洛都一言不發。
在臥室,溫舍想吻蒂洛,卻被蒂洛推開了。
“溫舍,”蒂洛終於說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確是從未有過的,直呼溫舍的姓氏,這讓溫舍心裡一驚。
“米莎·斯皮爾曼小姐確實很不容易。她能走到今天,必定忍受了許多常人無法忍受的苦。”蒂洛撫摩著項間散發著柔潤光澤的珍珠項鍊,這是溫舍送她的第一件禮物,她一直都戴著。
溫舍稍微踏實了一點,他剛想張口解釋點什麼,只聽得蒂洛繼續說道:“可是溫舍,你知道嗎?如果她在柏林過不下去,可以回到家鄉。她的家人,總是會歡迎她回去的。總是會在家裡,為她留出屬於她的位置的。”
“如果讓她放棄這裡的一切,孑然一身的回到家鄉,這對她實在太殘忍。”溫舍忍不住為米莎說話了,他深知米莎獨自打拼的辛苦。
“殘忍?”蒂洛間突然提高了聲音,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哀傷,還是諷刺。她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她不能自抑的笑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溫舍在蒂洛面前,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他伸出手,想像以前那樣溫柔的撫摸蒂洛的頭髮,但卻停在半空中;他想輕輕地抱住蒂洛,親暱地吻她,可此時的蒂洛讓他害怕。
蒂洛笑了很久,直到自己都喘不過氣。她停了下來,扶住了溫舍的肩膀。她抬起頭,眼神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她的雙眸中只剩下了支離破碎。
“可我,已經沒有家了。”
這是蒂洛那天晚上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她緩緩地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不再看溫舍。溫舍關了燈,在黑暗中坐了一夜。床頭的時鐘“嘀嗒,嘀嗒”的聲響在這個靜默的夜裡尤為突兀。蒂洛在凌晨時分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巴伐利亞的莊園裡快樂地笑著,跑著,大片大片的矢車菊迎風搖曳。她的哥哥牽著她的愛馬“雪絨花”,寵溺地看著她。謝維婭準備好了美味的下午茶,母親招呼他們去花園曬太陽……夢醒了,蒂洛環顧著陌生的房間,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男人的背影。她伸出手,想留住那個美好的夢境,卻只抓到一片冰冷和虛無。
Chapter 35 惡作劇
1939年10月2日,波蘭最後一個抵抗的城市格丁尼亞停止抵抗。這標誌著波蘭戰役的結束。德國人僅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征服了波蘭。人類的歷史從此被改寫。德國舉國上下一片歡騰,
隨著波蘭戰役的結束,一些戰鬥英雄們也陸續回國。戈培爾又開始不遺餘力地進行大肆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