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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瓊爹爹,客人請您進來。”用罷早飯,歡情仔細的伺候輪烜淨手奉茶,之後才不緊不慢的揚聲喚道。話音未落,早有童兒將霄雲閣門推開。緩步進來的緋瓊依舊一身紅衣,只是神色比之昨夜更添恭敬。
見緋瓊應聲而入,輪烜不由大為訝異。從起身梳洗開始,輪烜便知有人在霄雲閣門外靜候。本以為是霄雲閣的侍童,哪知竟是身為寄夢樓的管事的緋瓊。按說輪烜與風並未故意耽擱,卻也起碼要他等了半個時辰,難為他竟會如侍童般一直靜候在門外,沒有絲毫的不耐。
“這就是歡情的身契。”說著,緋瓊上前將一張身契放在輪烜手邊,隨即又掏出一物,一併遞了上去。“這顆是客人昨晚賞下的珠子。”
輪烜微微一愣,隨手捻起珠子,控制著它在自己掌指關節間滴溜亂轉。珠子在清晨柔和的陽光中散發著瑩潤的光澤,果然是昨晚丟給緋瓊的那一顆。
“怎麼,這珠子成色不好麼?”輪烜淡淡的問道。諒緋瓊也不敢見歡情沒死而就地起價,可若說他願意將歡情無償送上,卻也實在是不合情理。
“緋瓊不敢,如此珍物本是客人厚賜,怎奈緋瓊福薄身賤不敢唐突。況且鄙上也曾吩咐緋瓊要好好招待客人,像歡情這般卑微的娼倌,能得客人的寵愛是他也是寄夢樓的福份。客人想要帶走玩賞,緋瓊自當奉送,怎敢再貪客人財物。”一番話說得異常謙恭,但該說的卻說得明明白白。總之就是寄夢樓真正當權管事的人發了話,不但讓輪烜白吃白喝白玩白嫖,完了還把歡情當禮物送給輪烜了。可問題是,他既不是輪烜的親爹,輪烜也不記得曾讓哪個女人替他留過種,兩人素昧平生的他幹嘛對輪烜那麼好?
輪烜詫異的挑起眉,側頭瞥了風一眼。風也是一臉的訝異,對輪烜微微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這寄夢樓是何人產業。
“既然如此,你便將這樓中的娼倌再給我一個如何?免得不小心將這個玩死了,連個替換的都沒有。”略一思忖,輪烜笑了。無論這個人是誰,他既然要請客,便乾脆讓他請個徹底吧。輪烜倒要看看這個人有多大方。
“啊,這倒是緋瓊考慮不周。”緋瓊微帶歉意的躬身,道:“這樓中若以姿容而論,嫣然、朝葉和雀翎都是個中翹楚,緋瓊這就將他們喚來,聽憑客人挑選。”說著便要著侍童去喚。對於輪烜這個明顯得寸進尺、貪得無厭的要求,緋瓊竟絲毫不以為忤。不過輪烜若是知道緋瓊得到的命令是‘把寄夢樓給他也不妨’的話,也許現下就不會這麼驚訝於緋瓊的乾脆了。
“等等。”輪烜連忙攔住緋瓊,道:“我聽說這樓裡有個叫巧春的原就是歡情身邊的人,左右用誰都是用,要個懂事趁手的比較適合。”
“巧春麼?”緋瓊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緋瓊這就將巧春的身契送來。貴兒,你即刻去將巧春帶來交予客人。”
巧春來的很快,只見他一手拿著個小小的包袱,一手捏攏著頗為凌亂的衣衫。那份倉促就像是讓人從床上直接拎到了輪烜面前。
“刀……嗯,客人,巧春給您見禮。”惶惑的巧春見到輪烜不由驚喜不已,好在還記得輪烜的囑咐,沒敢露出兩人原就認識。
“巧春,你的身契已經屬於這位客人了,從今往後要盡你所能好生侍奉,莫要讓人說我寄夢樓調教出來的孩子不懂規矩。”緋瓊正兒八經的吩咐了幾句,便將巧春的身契恭敬的遞給了輪烜。
輪烜纖長的手指懶懶的勾起桌面那張特製的薄絹,唇間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讓人看了便覺有數只打玄冰沉雪中爬出來的小蟲,在人心尖子上緩緩爬過,說不清那透進骨子裡的是酥麻瘙癢還是冰冷陰寒。可明知不舒服,這屋子裡的人卻怎麼也捨不得閉目不看。
“此間主人如此客氣,倒是讓我生受了。但不知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