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芳愣住了。這醫家說得沒錯。祈男是被找傷了身子,不是大病,確實只要些藥膏。。。
“你說得這是什麼話?”不過錦芳就是錦芳,大爆竹這個外號不是白叫的:“藥膏也分好壞,手法也分輕重,”話到這裡猶豫了,話說祈男傷的部位有些微妙。這醫家手法再好,似乎也用他不上,錦芳用汗巾捂住嘴,清了清嗓子,重新板起臉來:
“這些你太年輕,想必也不懂得!既然你來了。就由你跑一趟,去,去二太太房裡,叫陳太醫過來!”突然錦芳心生一計,既然自己去不得。找個替死腿跑腿羊也不壞,這人年輕,又面生,想必太太礙於面子不好推辭,就送了陳太醫過來也未可知。
不知怎麼的,只要聽見二太太三個字,錦芳情不自禁就全身心地投入了戰鬥模式。
年輕醫家還是笑,依舊十分恭敬地開了口:“聽陳太醫來時路上說,二太太叫他過去,並不為自己,聽說倒是府上二姨娘身子欠恙,陳太醫帶了些安胎藥,去太太房裡回過話,就要去華成院的。”
月容!安胎藥!錦芳的心一下空了,腰間的雙手垂落下來,如同被鬥敗的公雞,眼裡的神氣也沒了。
祈男半晌沒有聽見聲音,知道必是那醫家的話刺痛了錦芳,便從床上抬頭叫了一聲:“哎喲!”
錦芳回過神來,到底母女連心,聽見女兒叫疼,雙手再次回到了腰間,對那醫家怒目而視:“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叫你來難不成是為了說書?快拿出 藥膏來!”
那醫家笑而不語,從身後揹著的藥箱子裡,尋出個一指高的青花獅子穿蓮紋小瓷瓶來。
“這丸藥是化淤血止傷痛的,請姨娘收了,每日早晚,各以溫熱燒酒化開,敷於傷處,不到三日,必有好轉。”說著又取出一疊包好的草藥包來:
“這裡頭都是養神補氣,中和脾胃的藥材,每日一服,無根水煎出,去心蓮子做引,配合著用下,待傷處癒合,小姐身子也就復原無恙了。”
錦芳對這人只是有些信不過,心想說得跟真的一樣,一套一套,可是時間也太久了吧?要三日?三日才能好?
“三日也太久了,”錦芳蹙眉斥道:“若是陳太醫,怕不只要一日?小姐是嬌客,你叫她受上三日的苦,莫不存心找岔麼?一日,一日就要看好!你沒有本事,就請陳太醫來!”
那醫家依舊笑而不怒:“陳太醫小的不知,不過小的剛從宮裡太醫院放出來,舊日宮裡主子們有個傷處,小的不才,也是同法醫治,三日已算快的了。”
太醫院?剛剛才放出來?宮裡的主子們?只這幾句話,就將錦芳的眼睛閃瞎了。
“原來你是,”錦芳換上付臉色,笑逐顏開起來:“才從宮裡出來的?”她急不可待就問了出來:“宛妃可曾見過?替她醫過病不成?”
祈男再次叫喚出來:“哎喲!”她倒不是真疼得厲害,只是替玉梭擔心,再者,說起宛妃就有事,現在院裡人多口雜,萬一姨娘口不設妨的有個失誤,叫太太聽去了,又將惹出事端來。
現在的形勢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打聽訊息,私底下悄悄的才好。
“好了好了,知道了,”錦芳臉上笑消失大半:“你這孩子真是,忍一會子也忍不得!”嘴上這樣說,手裡到底還是將藥膏瓶子接了過來,又吩咐豔香:“去支起紅泥小爐子來,別去廚房,就在我屋裡煎出藥來!你親身守著,不許走神滅了火!”
豔香小心點頭去了。錦芳袖起藥膏來,又親切地叫那醫家:“還不知這位小師傅叫什麼名兒?說出來日後常來,也好稱呼。”
那年輕醫家總是輕輕笑著:“小的姓品,姨娘叫我品太醫就完了。”
這世上還有人姓品?祈男在裡間床上,撲哧一聲又笑了,若在前世那可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