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道臉上通紅,一邊吸氣一邊說:“不,不要緊……也沒怎麼燙著。”
都快紅成蝦子了,還說沒燙著?
我微微側開頭。
心裡的感覺……嗯,好吧,若要笑話他,那我實在太不厚道。可是若再看著他,我真不保證自己會不會笑出聲來。
“快去端涼茶,取香雪消毒丹來。”
姚黃答應一聲,急忙出去了。閔道看起來比剛才還侷促,一副手腳不知往何處擺的窘迫樣子:“不要緊,真的不要緊……”
姚**刻後便回來了,手裡只有香雪消毒丹,涼茶卻沒端來。她屈一屈膝,輕聲說:“巫寧姑娘,外頭有位齊公子求見。”
齊公子?
巫真和我對看了一眼,她問:“齊公子?”
姚黃應了一聲,遞上一張貼子。
巫真把貼子遞了給我。
貼子看起來只是尋常東西,坊間隨處可以買到。
開啟來,貼子上只寫了齊伯軒三個字。一撇一捺猶如鐵鉤銀劃,濃濃墨色彷彿破紙欲飛。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寫貼子的——好張狂。
巫真皺了下眉頭:“這……這人和我們又不相熟,他來做什麼?”
我也覺得納罕。
我把貼子合起來,巫真想了想,說:“你就說巫寧病了,不能見客,請齊公子回去。”
姚黃接了貼子施禮出去。
閔道含著香雪消毒丹,嘴閉得緊緊的,一雙眼卻透出疑惑與好奇的神色來。大約是剛才燙得厲害,又被丹藥的味道刺激了,眼睛裡顯得有些淚意,臉頰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若是給他換上一件裙裝,倒真象個天真秀美的小姑娘。
齊伯軒怎麼會來?我打心眼兒裡不想和這個人扯上關係。
姚黃去了片刻回來,手裡捧著盒子:“巫寧姑娘,齊公子已經告辭了,這是他要我轉交姑娘的東西。”她問:“姑娘,要開啟看看麼?”
我和巫真異口同聲:“別開!”
開玩笑,這萬萬開不得!上次在塗家莊,毒傷塗夫人的那隻蜈蚣可不就是裝在一隻盒子裡?誰知這盒子裡到底是什麼?萬一裡面再竄出只蠍子毒蛇來——
“你不要碰,把它放下。”
姚黃給嚇了一跳,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我去倒茶。”
我和巫真一起,死死盯著那個木盒子,生怕盒子突然起什麼異變似的。一旁閔道清清喉嚨,小心翼翼地問:“怎麼……這盒子有什麼不妥?”
我倆一起重重點頭。
巫真說:“你還記得塗家莊壽宴上那隻盒子麼?”
閔道一怔,笑笑說:“那怎麼能一樣,那是有人存心陷害……”
我們知道齊伯軒就是上次送盒子的始作俑者,可是閔道不知道。
“再說,就算我是那惡人。同樣的手法使一次也就夠了,怎麼能再用第二回?那可不把旁人都當傻子麼?”
閔道是當笑話說的,不過我和巫真對望一眼,卻齊齊鬆了口氣。
這就叫旁觀者清吧。
被他一說,我也鎮定下來。燒燒得我想事情都想不太明白,不然見著這盒子也不至於緊張成這樣。
我們和姓齊的人也沒有什麼仇怨,他犯不著再對我們使什麼心機。
不過,無功不受祿,他為什麼要送禮給我?
巫真顯然想得也是同一件事,小聲嘀咕了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放一邊吧,回來問問權叔,讓他找個人給送回去。”
閔道紅著臉站起來告辭,他嘴裡還含著丹藥,說話含含糊糊。這香雪丹治燙傷熱毒是好,就是含在口中時,因裡面的涼辣氣息,弄得人口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