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姚婧同學很覺得新鮮。正房炕前放了張大案,上面擺著印章、儒、釋、道三教的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鏟子、勺子、剪子、尺子、繡線、花樣子……
到底要拿什麼?這是一個大問題。要是個男人,抓個書啊筆啊刀啊就行了,可是個姑娘麼……姚婧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趴在大案上思索著。
傳說中的抓周禮
姚婧想死的感覺越來越濃了!尼瑪穿什麼不好穿成個姑娘!
選鏟子勺子?廚具?做廚娘?在這樣的人家裡沒事兒鑽廚房會被鄙視吧?不記得十二釵裡有哪個是精通廚藝的,雖然榮國府跟她家的情況沒什麼相符的,也不能冒這個險。選佛經道經?會被各種憂鬱的眼光看死吧?選吃食?證明自己是個吃貨?他們會不會為了‘糾正’而天天餓我的飯?錢啊算盤什麼的……這年頭好像鄙視言利?首飾花朵倒是保險一點兒,又有臭美輕佻的嫌疑?至於筆墨紙硯一類的,姚婧不覺得一女孩兒在這個年代選這個是什麼好事兒,李清照也只有一個。
可是擺著個印章算神馬?尼瑪到底要選什麼啊?!!!!姚婧心裡咆哮著。
就在這當口兒,周圍的人已經有些忍不住了,這都一刻鐘了,小妞妞什麼還都沒選……婆子們急了,小祖宗你隨便兒拿一樣得了,甭管拿什麼,咱們都有吉祥詞兒說啊!能持家啊、美人胚子啊、知書達理啊……什麼東西是好是壞,還不全看咱一張嘴麼?
姚婧猶豫了好久,再三衡量,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這會兒選什麼雖然只是個小測試,卻也能影響到大家近幾年對她的看法和培養方向,怎麼著也不能讓人小瞧了去。終於,她伸出右手抓了個印章,婆子們大大鬆了一口氣,一迭聲地說她將來“有造化”、“必做誥命”、“有鳳冠霞帔穿”云云。
那邊兒額娘也舒展了笑容:“再抓一個。”阿瑪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地標準,標準得……讓姚婧想把手裡的印章砸到他臉上,你閨女抓周你笑得燦爛一點兒會死啊?!
有了這個打底兒,剩下的就好辦了,左手尺子右手針線拿了起來。再被誇“心靈手巧”,姚婧才慢半拍起起來,婦有四德:德言功容,針線活是必不可少的,幹嘛一開始不按這個標準抓東西?真是傻了……(姚婧同學,你還沒有適應麼?這可不是個女人可以競選總統的時代啊!)
男女不平等神馬的,是最大的悲劇。打小的時候學說話都比同齡的男孩子早,上學了考試成績也不比男生差,知道這年代不對勁,但是對於本朝對女子的要求還是沒有形成下意識的反應——二十幾年的教育不是這幾個月的放養能夠改得過來的。
再說了,擱後世裡,衣服都到店裡買,誰還拿針線?姚婧的眼睛一開始的時候都沒往針線上頭瞄,抓完了印章放下之後只是順手拿了針線而已。她今天一大早才知道要抓周,轉眼就被抱了來,腹稿還沒打好……想錯了想錯了想錯了,後悔也晚了。
額娘叫把她抓的東西依舊收了起來,讓她再抓第三樣。姚婧傻眼了,抓周有這樣抓的麼?還是之前抓的都不對?
姚婧猶豫了一下,不過這個表情在小孩子臉上顯出來只是可愛的疑惑。額娘耐心地誘導著:“來,再來一個。”卻並不伸手拿著任何東西在姚婧面前逗她。姚婧這會兒心裡沒底了,掃了一眼案上的東西,不確定地抓了筆墨。
終於,儀式結束了!
姚婧虛脫地趴在案上,然後被嬤嬤火速抱起。額娘笑得很滿意,似乎姚婧並沒有選錯東西。阿瑪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對額娘道:“老二還在外頭,我去看看他去。”額娘道:“叫富達禮和慶德一道兒去見見二叔罷,在外頭擺飯。”
這位‘二叔’顯然是額孃的小叔子,阿瑪的弟弟了。姚婧第一次聽說這府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