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蓉靜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背後的沉默讓淺墨有些莫名,什麼花奇特到不可言傳。緩緩轉過身,卻看見青鳶正掩著嘴,臉上一片嫣紅,欲語還羞。“夫人還是問爺吧。”一句話在嘴裡嚅了半晌,嬌羞的跺了跺腳,一溜煙跑出房去。
聰明如淺墨,驀然失笑,不過是解語花罷了。
看著在院子裡蹦來跳去的夢漪,淺墨寵溺的搖搖頭,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不過答應帶她出去遊玩就高興的歡呼雀躍。“夢漪來,讓青鳶幫你換身衣裳。”
夢漪倒是像被滋潤的小禾苗,眼瞅著一點一點的伸展開來,身子抽長不少。“嗯,好的。”小傢伙喜不自禁。拉著青鳶的手,一步三蹦的回到自己的廂房。
“淺墨兒,要出去?”莫離的氣息環繞在身旁。
“嗯,現在的他們應該顧不上我了,出去透透氣倒也無礙。”淺墨不是很在意。
“我陪你。”莫離的擔心顯而易見。
偏過頭,從淺墨的角度可以看見莫離一扇一合的水色薄唇和挺直的鼻樑。鼻尖熟悉的淡淡藥味,讓淺墨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為你,我不會讓自己有事。”說罷,轉身朝正在窗外嘰嘰喳喳嬉鬧的夢漪走去。
莫離怔怔的望著滿園秋色,那個淡漠的女子的一句話,一時在心裡激起千層浪。沒有絲毫的羞澀、嬌怯,如輕肌弱骨散幽葩的菊,遺世而獨立,這樣的女子是寧可枝頭抱香死,不肯零落隨塵埃的決絕。
臨兆位於南清國的北部,南來北往的車馬都要經由這個小巧繁華的城池。若說幽城是戶盈羅綺的江南水鄉,那麼臨兆便是花色傾國的秦淮河畔。
不入瑤香街,枉到臨兆城;不食胭脂味,枉來南清國。臨兆對於南清來說不僅僅是個軟香溫玉的煙花地,重要的它為南清朝廷提供了可觀的財富,這裡招攬了異國他鄉的各色人物,達官貴人,上至皇親;下到市井商販,江湖武夫。
淺墨牽著夢漪靜靜的走在石頭鋪成的街道上,兩邊擺滿了長長的攤鋪,琳琅滿目,此起彼伏的商販叫賣聲,熱鬧非凡。
“孃親,孃親。”夢漪拽了拽淺墨月牙色的衣裙。
詢問的轉過頭看著小人兒,一臉好奇的瞪著瘦小男子手裡正在捏合的泥人。“孃親,那個是爹爹。”小傢伙確定了半晌,肯定的點點頭。
很不幸,淺墨無奈的發現那個泥人確實是一身銀色戰甲的慕昊錦,不知道應不應該誇獎此人手藝精湛,把威風凜凜的慕昊錦捏琢的惟妙惟肖。
許是聽見了夢漪的話,男子抬起頭,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圓滾滾的小女孩,失笑道:“小姑娘,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鎮北侯爺。”背後的青鳶也是一臉的奇怪,拉拉自己的小主子。
“她爹去了遠處,小孩子記性不好。”淺墨低下頭摸摸夢漪仰望自己的委屈小臉,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寶寶想要這個泥人嗎?”
男子不以為意的笑笑,把剛剛完成的泥人,舉到眼前這個梳著兩個髮髻,一身淺藍小杉的小傢伙面前,“小姑娘,喜歡嗎?”
夢漪大大的眼睛猶豫的看著淺墨,直到看到孃親輕輕頷首,才興高采烈的握住男子手中的泥人。
接過青鳶遞過去的碎銀,男子笑得一臉憨厚,“謝謝夫人。”
一路上夢漪是鉚足了勁兒的左顧右看,亂七八糟的收穫了一大堆,青鳶滿臉痛苦的抱著懷裡雜亂無序的東西,腳步不穩的緊跟前面的一大一小。
“休息一會吧。”淡淡的聲音聽在青鳶耳裡無異於天籟,感激地看著依舊沒有回頭的淺墨,快步追上,“夫人,前面的迎客居倒是個清靜地兒。”
迎客居是個三層樓的食坊,簡單的裝飾,清淡素雅,人來人往的卻無絲毫嘈雜,隱隱可聞絲竹管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