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告訴她,到底什麼才叫做糟蹋嗎?
她好傻好傻!
眼眶陡然間燙熱了,好痛好痛。
就連淚水無聲地滑過臉頰,都痛得無以復加。
她突然失去控制,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火辣辣的一聲。
同時,發了瘋似的掙脫他的鉗制。
她踉蹌著,退開,退出好遠,那刷白的容顏,慘淡的眸子,在昏黃燈火隱映之下,瞪著他,彷彿像見到鬼一樣。
“我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身子止不住地輕顫,她拼命咬住下唇,逼回眼中恣意氾濫的淚水,“你忘了嗎?你忘了你的新婚妻子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嗎?對,你猜得很對,我不是慕澄的丫頭,我從丹霞山來,你懂了嗎?你明白了嗎?”
如果,他一定要以這種方式來羞辱她,那麼,她可以告訴他,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妻子啊!
從沒被他正眼瞧過一眼的妻子,這會兒,他要怎麼面對她?
她雙手緊握成拳,一張俏顏卻冷誚地揚起,眸中盡是生氣,激亂且倔傲地凝視著他——那個怔愣到無以復加的男人!
第7章(1)
記歌繞珍叢行雲暮,
曾倚竹空憐翠薄。
而今遺芳獨坐,
怨書期訴與遼鶴。
——鄭文焯《憶梅西崦》
“丹霞山來的丫頭?我知道啊,是茴香嘛。”翠娘想也不想地說。
原來,她叫做茴香!
原來,她是他那個新娘的貼身丫鬟。
難怪,她時不時會對他露出那樣譏誚的表情。難怪,她會懂得那些藥性醫理,自小耳濡目染,想不會都難!
謝慕駿眸色一黯,煩躁地抓了抓凌亂的頭髮。
“你頭上長了蝨子?”南宮毅不慍不火的聲音。
謝慕駿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什麼叫長了蝨子?”
這不是廢話嗎?他耶,丰神俊朗,瀟灑不凡的謝慕駿,怎麼會招惹到那種噁心的東西?
“那不然,你老是抓頭髮做什麼?”南宮毅一副衙門辦公的口吻。
呃?
他不耐煩地招招手,“拿鏡子來。”
“哎。”身邊的女子趕緊起身,遞過來一面菱花鏡。
鏡子舉到眼前,那柔軟馥郁的嬌軀也順勢靠了過來,酥聲媚語:“爺的頭髮亂了,讓紫燕替爺梳一梳。”說罷,便要動手解他頭上方巾。
“你幹嗎?”冷冰冰的語氣,嚇得她立刻縮回手來。
她是知道這個四少爺脾氣古怪,不好惹,那樣喜怒無常的個性,怕是隻有紅荔才受得了吧。
今日,原是紅荔不在,綠柳也不知為了什麼,避不相見,這才輪到她和鳳蘭來服侍這位大少爺。
本想著,借這個機會攀上謝四少,日後,說不定還可與紅荔在軟香閣爭一日之長短,誰知,這個人卻完全不吃這一套。
氣煞她也。
紫燕訕訕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沒想到,謝慕駿又有意見了,“坐便坐好了,幹嗎像沒長骨頭似的?”這裡的女人,怎麼今日一個個看起來都是一副懶惰無神的樣子?
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紫燕詫異地瞄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每日前來,她早已看慣他的樣貌,這會兒聽他如此一說,她定要以為他是初次出入風塵之地的道學先生。
然而,客人如何要求,她便需如何做。這是自小便從嬤嬤那裡學來的道理,雖然極不情願,紫燕還是微笑著挺了挺背脊。
“四少爺,這樣可以嗎?”風情萬種地笑睨過來。
沒想到,那人面色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