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
他不愛她,可悲的是,她正愛著他。
“姑娘!姑娘!”淒厲的叫喊聲撕裂層層雨幕,刺入人的耳膜。
司徒聞鈴倏地跳了起來,是琴兒,這次她聽清了,是琴兒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
是不是綠柳……她、她怎麼了?
鞋子怎麼也穿不上,她一急,索性光了腳,赤腳跑進雨裡。
穿過小小的庭院,直衝進綠柳的房間,滿目是觸目驚心的紅!
紅的被單、紅的紗帳、紅的人兒……粘稠的血液漫過床沿,滴滴答答地跌在地面,浸溼了擱在床底的繡花鞋。
“怎麼回事?”心臟驀地揪緊,她赤腳奔了過去。
手指剛剛觸到綠柳緊閉的雙眼,一道聲音沉穩嚴厲地切進本已嗡嗡作響的耳膜,“別動她!”
她一震,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止住,回頭。
看見一位身著灰色長衫的老者,揹著藥箱,目瞪口呆地站在門邊。而他的身後,白衫如雪,負手而立的不正是她念茲在茲的謝慕駿?
他深眉鎖目,一臉嚴肅,根本看都沒看自己一眼。而剛剛,他說什麼?他讓她——別動她!
是的!
不要再動綠柳,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他一定認為全都是她的錯吧?他一定在後悔,不應該相信她,不應該與上帝作對吧?
相信她嗎?
瞧,這就是女人帶來的災難!
他一定是這麼想的,一定是……
然而,她不信,她不信這是因為她,只因為她是女子,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不!
一定不是!
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是什麼地方?
赤腳踩在地面上,血水,更多的血水漫過來,從腳趾縫裡淌過去,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寒意從腳底直升上來,司徒聞鈴抖顫著唇,連聲音也在微微發抖,“讓我看看她……請你!”
“請你出去。”回答她的,依然是那樣冷漠的聲音。
“不,我不能出去,我下的藥我自己知道,不會這樣,不會是這樣的。”她不顧一切,握住綠柳細弱的腕脈。
“放手!你快放手!”目瞪口呆的老大夫終於回過神來,顫巍巍地吼,痛心疾首似的。
她不管了,趴在氣息微弱的綠柳身上,聽她的心跳,“去燒熱水來!琴兒?”
琴兒沒有動。
那老大夫動了,拖著藥箱顛過來,拿藥箱撞她,“造孽啊!妖女!你這個妖女!看看你造的什麼孽?”
被撞了一個趔趄,背部好痛,她忍著,一定要忍著,“綠柳晚上喝了藥嗎?”她轉頭問琴兒。
琴兒不答,也不看她。
“她喝了藥有什麼反應?晚上吃了什麼東西?”
老大夫氣得吹鬍子瞪眼,“帶來瘟神的妖女!滾!快點滾!”沉重的藥箱再度撞了過來。
司徒聞鈴依然固執地站在那裡,心太痛,身體的疼痛便算不得什麼了。
難道,真如傳言所說?
女子行醫是被上帝詛咒的行為?
難道,真是她給綠柳帶來了災難?
難道,潛意識裡,她真的希望是這種結局?
真的想要殺死她?
她真如紅荔所說的那樣狠毒嗎?
她是妖女!是給別人帶來災難的妖女!
剎那間,她覺得窒息,四周的空氣好似被抽離,痛到無法呼吸。
“夠了!”驀地,司徒聞鈴感覺自己被人猛扯了一把,腳下一滑,發出一種黏稠的“吧嗒”聲。
她感覺頭一陣陣暈。
老大夫一擊未中,連人帶箱撞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