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見元妃沉默,又添一句:“奴婢跟著老太太伺候,就婢子看來,對於二爺三爺兩個,雖是三爺小些,老太太似乎更加偏疼二爺些,平日總說,闔府老爺哥兒們就數二爺酷似老公爺呢!”
元妃眼眸一閃:“可知當年二太太為何進了庵堂?當真是自請麼?”
這事兒抱琴一本之策,只是他可不敢實話實說,遂道:“這事兒六七年了,奴婢當時只是小丫頭,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當時府裡發生三件大事奴婢記得很清楚。”
元妃眯眼:“哦,可記得清楚那三件?”
抱琴掰著指頭:“第一件就是二太太當時去給大爺做百日,大奶奶身懷六甲不能隨行,邊去二門送二太太,也不知道怎麼地了,大奶奶忽然就跪地嚎啕,隨即暈厥,差點一屍兩命。”
元妃眸子一冷:“有這事?後來也沒聽說緣故麼?”
抱琴道:“沒有,因為老太太當時聽聞大奶奶暈厥,想著大爺去世臨別拉著老太太把大奶奶託付給了老太太,不想大爺才去,大奶奶母子就一死致命,當即一口鮮血吐出來就要倒了。隔天,二太太就自願去了庵堂為老太太祈福去了。府裡一下子病倒兩個,闔府大亂,全府上下都不敢高聲說話,奴婢親眼得見老太太吐血仰倒,嚇得要死。”
抱琴說這話看著元妃臉色,見她滿眼悲哀卻無怒意,方才繼續言道:“後來老太太好了,卻又時過境遷,大太太二姑娘治家嚴謹,遂沒有人再敢提起了,故而奴婢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緣故。”
抱琴說完了半天,元妃還在愣怔,半晌招招手:“你明兒出宮一趟,去國子監尋二爺童茗煙說說話,明白麼?”
抱琴點頭,心中只覺得累得慌,卻是躬身退去,不敢少有顏色。
回頭卻說賈母回府,心情大好,便張羅起來,叫迎春擬定名單,散發花箋,邀請人,以迎春幾姐妹手帕交優先,賈母搖擺賞秋宴,請大家吃蟹飲宴賞菊賞楓葉。
迎春得了賈母傳話,這日午後往母親房裡請安,商議宴席名單與菜色點心。賈母雖說了以迎春姐妹為主,迎春卻想著怎麼也要給賈母邀請一桌牌搭子來樂呵一天。
不妨頭,卻在碰見一女子慌里慌張,見了迎春竟不避讓。被繡橘喝罵,她方才低頭請安:“奴婢是廚下新來的廚娘,給二姑娘磕頭。”
賈府有個規矩,下人僕婦大多是從後門出入,這個婦人看著眼生,不似賈母院裡的,如何竟在這長廊晃悠。迎春心中疑惑,不免著意盯她一眼。這個女人心中有病,以為迎春看出什麼,嚇得差點打飯食盒。
迎春如今管著廚房,當然認得廚下婦人,這個女人眼生得很,不由又盯了幾眼,心下一凜。
無他,這個滿臉花裡胡哨的女人正是前生那個人儘可夫的鮑二家裡。
閨名英丫。
迎春暗啐,這個東西前生不知檢點,還不知死活,睡了主母床,竟敢唆使主子休妻,以致最後畏罪投繯,弄髒賈府地界。
迎春最恨就是這種下作無恥東西,眼神頓時犀利起來。想起她方才似乎從前院而來,前院有寶玉與賈赦二人房,寶玉肯定瞧不上這貨色。
迎春頓時銀牙暗咬,這個色貨只怕又在作怪呢!
曾經留意過,並無這個玩意兒,怎麼就蹦出來了。
一時到了母親房裡便一提:“我方才在廊上碰見個小媳婦提個食盒,見了我相視碰見煞神,她自說是廚下娘子,我竟沒見過,且她一身光鮮油頭粉面,看著似乎不大像廚娘,何嫂子認得不?”
何嫂子一嗤:“她啊,是鮑二家裡給他從鄉下買來媳婦兒,家裡窮才賣的,是個心高氣傲不甘心的。哎,她在廚房給鮑二打下手,如何竟到了長廊去?”
迎春微微一笑:“我正是見她從齋方向而來,這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