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也跟著認錯。
“我不要你哭,即使你永遠沒心沒肺跟我作對,我也不要你哭。”
寫意聽見這句話之後心中原本皺在一起的情緒,像吸了水的海綿一樣緩緩地舒展開。鼻子又開始酸酸的,有那麼一些感動。
“我哪有沒心沒肺?而且也沒有專門和你作對。”她仍不忘記狡辯一下。
他抬起頭,伸出手掌,說:“把手給我。”
寫意不知緣由,乖乖照做。
卻見厲擇良略微傾了傾上身,引著她的手放在了他右腿的殘缺的那裡。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她感覺到了殘斷面以下的那種徒然缺失。
她手心一驚。
“怕不怕?”他問得很謹慎。
寫意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收回手轉過身去,驀地抱住他。
抱得很緊。
有那麼一點點害怕。
她在心中默默地說,卻不敢告訴他。
在那一刻之前,她從沒發覺原來真心擁抱一個人的時候心會變得那麼柔軟。
“你每天吃幾頓?”他忽然問。
“三頓。”她奇怪。
“既然只吃三頓怎麼這麼重?壓得我雙腿發麻。”
“……”
這男人說些話真是非常沒有情趣。
“寫意。”過了會他又叫她。
“恩?”她正在專心地研究他那漂亮的指頭。
“關於那天合約的話,我收回。你做的報告我完完整整地看過跟薛經理商量後,公司才會採納,不是為了別的。我之所以那麼說,只是因為我在乎你。”說到此處,他微微斂起目光,垂頭道:“如果傷害你了,我為此道歉。”
寫意靜靜地聽完,凝視了他半分鐘,看得他很不自在。
然後,驀然之間她笑了說:“我接受,但是有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一,你不準再說我胖,又嫌我磨蹭。”
他點頭。
“二,不許再往菜裡放蔥,還有辣椒我也不吃。”
他再次點頭。
“三,可不可以早上看見你不叫‘厲先生早’?”
他欣然接受,“沒問題。你以後見我什麼都不用叫,光鞠躬就行。”
“……”寫意滿臉黑線。
6—4
他好像剛才一個人坐在那裡的時候抽過煙,指間殘存得有菸草味。
她一根一根的察看他的手指。右手中指那裡有塊小繭,明顯是寫字磨出來的。再看左手,食指指節的根部和和大拇指上也有繭子。奇怪,幹什麼事情這裡會磨到。
“看什麼?”他問。
“這裡有繭子。”
“哦。”他抬起手來自己看了看,“打桌球磨的。”
他這麼一說,寫意倒想起來,上次見過他的公寓裡專門空著一間大屋子就擺著一張斯諾克檯球桌。可見,真的是愛極了。
“那個東西你也喜歡?無聊死了。”她每次看到電視裡轉播那種節目就立刻轉檯,當時心裡還想,難道這種東西居然都有人看。
“你這種人最應該練練。”
“為什麼?”
“練你的精氣神。吃球其實很簡單,關鍵是在你下手以後給對方留個什麼樣的局,一旦瞄準目標屏住呼吸一擊而中。就像做生意一樣,一是看準,二是力度適當,三是有氣勢。”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就缺點氣勢,哪像什麼律師,你這是碰上我了,要是遇見別人誰請誰燒錢。”他摟著她淡淡一笑,“很多人都是撿軟柿子捏,那彭經理本來就是見你年紀輕輕又初來乍到的有心刁難你,你不是厲氏的員工怕她做什麼,也不拿點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