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長點記性,丟三落四的。”
他說完,將她的手捂在掌中搓了搓。他的手平時有些涼,可是在那個時候卻是暖暖的。 她傻傻地笑,“阿衍,你真好。”
他一抬頭才注意到她只穿著羽絨服,帽子圍巾都沒戴,便放開她的手,將自己圍巾取下來為她套上。
“哪兒還冷?”他問。
“手冷。”她撒嬌。
這下他沒轍了,他不習慣戴手套,冬天裡手都是揣兜裡。於是,他解大衣的紐扣,準備替她披上。
“不要,我哪兒有那麼嬌氣。要是惹得你感冒了,更折騰。”
寫意眼珠子一轉,“這樣吧!”
她抓住他的右手,一起揣在了他的大衣口袋裡。他當時穿著一件藏藍色的大衣,兜裡都是他剛才烘熱的溫度。
她的左手,和他的右手,同時將那個口袋撐得鼓鼓的。
然後,寫意嘻嘻地衝他笑,“這樣就好了。”
五指從他的指縫從穿過去,她順利地與他扣在一起。
他的手在不經意間似乎僵了僵。緊接著,他沒有刻意地迎合,也沒有刻意地抗拒,只是那麼自然而然地摩挲了幾下,將溫暖傳遞給她。
接著,她抬起自己晾在外面的另一隻手,嘟囔著嘴說:“對不起啊,右手小姐。阿衍的右手寫出來的字很漂亮的,所以寫意就先握他的右手了。不過,等一會兒阿衍就會來暖和你的。” 厲擇良啞然失笑。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一起並肩回家。
不知道是路走得急,還是氣溫突然升高了,或者是她緊張的緣故,握著厲擇良的那支手的掌心開始有汗。她想伸出來擦一擦,卻又不敢。
她怕自己輕輕一動,驚動了他,再也不肯讓她握。
那是他們第一次牽著手,要不是她厚著臉皮冒出這麼一個主意,還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從第一次相識到第一次牽手,居然經過了六年。
過了一會兒,他問:“那隻手不要了麼?”
“什麼?”
“你右手。”
“要!!”
於是倆人調了個方向,換手又牽了一次。
寫意一路喜滋滋地笑。
“樂什麼?”他問。
“沒什麼啊,沒撿到錢。”寫意學著他平時的樣子,板著臉說。
其實,她在心裡琢磨著,是不是以後是一律不買手套了。
11——2
厲擇良還有一個愛好,便是看球。
她很難想象,他那樣內斂的一個人,怎麼對那個運動感興趣,雖然知道他從來也不玩兒。 他倒不是很狂熱那種,只是週六都會空一點時間開啟電視機看當地的轉播。他看球的時候,沏一杯茶坐在那裡,一個人靜靜看。每逢他看到激動之處,握緊拳頭,會一下子站起來,再緩緩坐下。
“他們踢來踢去老是不進,多煩啊。這麼多人搶一個球,不如多發幾個。”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她立刻噤聲。
才過一會兒,她在旁邊就又開始坐不住了。
“難道你選德國的原因,是為了看球?”她問。
“那我來看球,你來做什麼?”他反問。
“……”
寫意瞅了瞅他。這個問題問很沒有挑戰性,難道他還不知道她來做什麼的?
那週末剛好是聖誕節前的最後一輪球賽,他開車載她去臨近的法蘭克福一起看現場。臨走的時候,她背了個小包,將所有需要的東西帶齊了,出發。
他突然問:“手套帶了麼?”
“啊!”寫意故意說:“我好像帶了。”
“我明明見你放在椅子上。”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