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毒氣弄的?”程楠問道,“是光氣嗎?”。
“不是,是芥子氣。”陶治國答道。
“芥子氣?”程楠有些奇怪的問道,“就是被人稱為‘毒氣之王’的那種毒氣嗎?”。
“對,你知道,隨著新毒劑的不斷出現並在戰場上的大量使用,各式各樣的防毒面具也逐漸產生和得以完善,防毒面具已足以防護透過呼吸道中毒的毒劑,這使得化學武器的戰場使用效果大大降低,這個時候德國人悄悄地研製了一種全新的毒劑,作用方式由呼吸道轉向了面板,這就是芥子氣。”陶治國點了點頭,說道。…;
“芥子氣學名為二氯二乙硫醚,純品為無色油狀液體,有大蒜或芥末味,在一般溫度下不易分解、揮發,難溶於水,易溶於汽油、酒精等有機溶劑。它具有很強的滲透能力,面板接觸芥子氣液滴或氣霧會引起紅腫、起泡,以至潰爛。”
“這麼厲害啊。”程楠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德國使用芥子氣炮彈僅僅三個星期,其殺傷率就和往年所有毒劑炮彈所造成的殺傷率一般多。英法軍隊傷亡慘重,還是在伊普雷,我記得那是1918年6月14日,夏天的一個溫和的夜晚。大概在10 點左右,突然間德軍陣地上響起的隆隆炮聲打破了寧靜的夜空,大批77 毫米和105 毫米的炮彈尖嘯著飛向我們部隊的陣地。英國人一聽炮響就匆忙躲進了掩體,還在那抱怨為這麼美好的夜晚遭到破壞而惋惜,嘴裡不斷地嘮叨:這些該死的德國佬,太不懂得浪漫了”
聽到陶治國說的風趣,程楠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但是丈夫的講述很快便結束了她輕鬆愉快的笑聲。
“但是當時無論是英國人、法國人還是我們,還不知道,毒魔已悄悄向我們伸出了罪惡之手,因為這次德軍發射的可不是普通炮彈,也不是士兵們所熟悉的那些毒氣彈,它是芥子氣毒劑彈。當它炸開時的煙霧只對眼、喉有輕微的刺激作用,最初並沒有其它特別的反應。當時一些士兵甚至不願戴上那使人難受的防毒面具,擦掉那些粘糊糊的油狀液體後,大多數很快回去睡覺了。當時我們並沒在意。我們哪裡曉得,那時毒液已潛入他們的身體,幾天以後將會出現更讓人噁心和痛苦的反應。”
“第二天凌晨,很多士兵由於眼睛疼痛難忍而醒來,使勁揉著眼,好像裡面有砂礫在磨一樣,然後又不斷地嘔吐。到天黑時,眼睛更疼了,他們不得不服用嗎啡以暫時止痛。第三天,太陽昇起的時候,整支部隊象得了瘟疫似的,其慘狀難以形容,叫人看了不寒而慄。很多人已不能動,一些中毒較輕的傷員也象盲人一樣,都走不了路,在撤出時只好由護理人員領上救護車。他們的臉上充血、浮腫,尤其是那些被抬上來的重傷員,很多人臉的下部、脖子上出現了小水泡。少數傷員的大腿、背部和臀部甚至陰囊處也都長出令人疼痛的小水泡。這是由於他們坐在了受到芥子氣汙染的地上,毒物滲進面板引起的。英軍的一位化學戰顧問想收集一些芥子氣炮彈的碎片進行分析,他試圖帶走打進他手臂的彈片,但彈片上的毒劑液滴穿透了他好幾層衣服,使他的胸部和手腕、手臂也出現了水泡。”
“野戰醫院裡擠滿了傷員。在遭到芥子氣襲擊兩天後,我軍出現了第一批死亡者。芥子氣中毒後的死亡過程是一個緩慢而痛苦的過程,它沒有特效藥可以進行治療,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任其發展。在這些重傷員中,有的直接死於毒劑燒傷,有的死於毒氣在喉嚨和肺部造成的糜爛。所有的傷員們不停地咳嗽,痛苦而虛弱,許多人由於中毒,支氣管的粘膜剝離,有的人甚至完全剝離,成了一個圓筒;有的受害者死時氣管從頭到尾完全粘住;有的屍體在解剖時,在場的人仍能感到從中散發的氣味對眼、口、喉、鼻子和臉部有明顯的刺激。”
“我記得我那時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