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之外,危機的先兆則不那麼有新聞價值。農民們只知道停戰繁榮爆發之後的蕭條,即使他們的境況在持續惡化,他們有長期的條件作用所帶來的悲觀的滿足。然而。更小的工業城鎮卻不願意承認艱難時期的事實,在很多市民看來,所謂的艱難時期,要麼是曼哈頓賭徒的慘敗。要麼,只是一種心境而已。他們慶幸自己的基礎更牢固。儘管印地安那州曼西市——社會學家們的中等城鎮——四分之一的工廠工人在1930年年底之前失去了他們的工作,但這個社群的有錢人直到1931年底依然堅持認為,大蕭條“主要是我們從報紙上讀到的某種東西”。他們依然靠裝點門面的信條為生。
正如普通市民自己就能看出的那樣,流動資本和就業崗位緊密地互鎖在一起,蕭條歲月就跟它們之間缺乏接合有關。收入上所發生的事情可以簡短地顯示出來。國民收入從1929年的810億美元減少到了1930年的不到680億美元,然後飛流直下,降至1931年的530億美元。並在1932年以410億美元觸底。相應的,在這一時間跨度裡。美國國家的財富估值從3,650億美元下降到了2。390億美元,這一下降,代表了不動產、資本和商品的貶值。全國有很多實體工廠,都在閒置和荒廢中生鏽。這三年,總共有85,000家企業破產,留下了45億美元的債務,5,000家銀行停止支付。900萬儲蓄賬戶被一筆勾銷,工資損失約在260億美元以上。
很多工業企業和小商業甚至拒絕口頭上支援政府要它們維持工資水平的懇求。日益增長的失業逆流,導致一些百貨公司付給員工的薪水甚至低到了每週5至10美元。對一群在芝加哥工作的女孩子所作的調查顯示,絕大多數人在為每小時不足25美分的薪水而埋頭苦幹,四分之一的人在10美分以下。成衣工、糖果店僱員和罐頭廠工人,都屬於受剝削最殘酷的階層。紐約第一流速記員的薪水,從每週35至45美元下降到了16美元。家庭傭人不得不為了每個月10美元(外加膳宿)而勞作。象往常一樣,沒有技能的工人是先頭部隊,緊隨其後的是白領工人和技術員。專業階層稍後才感覺到了震動,當教師和牧師們的薪水被削減或淪為白條的時候,其他專業群體的業務也迅速下降。
從收入降低和流動資本減少轉到硬幣的另一面,你所看到的,就是失業人數的那一面。1930年4月,美國總統胡佛下令挨家挨戶調查失業的情況,這是美國曆史上第一次聯邦失業人口普查。總共已報告失業的可僱傭人員有300萬稍多一點,相比之下,有4,500萬人有報酬地被僱傭。但大潮漲得很快,1931年1月,商務部根據取樣所作的一項專門普查顯示有600萬人失業。在這一年結束之前,幾乎所有評估者都同意:失業人數已突破千萬大關,1930年又有四五百萬人失業。多虧了季節的因素,以及或進或退的區域性波動,全國的圖景才經常改變。失業往往還自我繁殖,那些拖家帶口的賦閒男人,都不得不參與爭奪任何收入微薄的零工崗位。儲蓄的耗盡和投資的損失,迫使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也加入到這場瘋狂的搜尋中,並被計算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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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四)未雨綢繆
那些能夠從這幅蕭瑟黯淡的家庭圖景上抬起他們的眼睛、去掃視國際地平線的人,至少可以從難兄難弟們身上得到某種安慰。起初,胡佛本人傾向於把終極責任歸咎於美國之外的原因。他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及其後果當中找到了這副苦藥的源泉。浪費和破壞,人力的損失,戰爭債務和稅收,通貨膨脹及接下來的貶值,其他國家的貪婪和帝國主義,加上恐懼和重整軍備所導致的新的開銷,都是一場“我們的人民對之毫無責任”的鬥爭所留下的有害遺產。並且,就美國本身而言,這些併發症源自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