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健還專門跟項茹梅碰了一下,在歐陽健跟項茹梅專門碰了一下的時候,歐陽健還專門看著項茹梅,看的非常專注,使項茹梅愈發覺得自己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項茹梅相信,無論做什麼事情,只要你用心去做了,就一定會有所收穫。
在他們喝的最高興的時候,歐陽健向大家透露了一個訊息:公社準備成立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這確實是一個好訊息,這意味著他們又可以經常聚在一起,這意味著他們是英雄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這意味著他們可以經常打牙祭。他們在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好像一下子把項茹梅冷落了,因為他們談的是以前的事,他們以前的事情項茹梅不知道,因為項茹梅比他們低幾屆,他們說是事情項茹梅根本就沒有經歷過,不但沒有經歷過,而且也沒有聽說過。他們說的人項茹梅也沒有一個是認識的。他們說到他們去重慶起重機廠演出那一次,廠裡面請他們好好吃了一次,說得項茹梅除了想流口水之外,根本沒有發言的機會,而其他幾個知青,哪怕他們當初也不是二中宣傳隊的,但是至少他們還聽說過一些事,只要聽說過一些事,就總有說話的機會。比如顧大尉,顧大尉就不是宣傳隊的,但是他也能插上話,他說:“聽說你們吃的時候還有人偷偷地把肉包子放在琴盒子裡面,帶回來吃,是不是?”
“是的,”倪和平說,“是韓凱,上次去南彎還看見他了。”
“你有沒有帶?”項茹梅問歐陽健。項茹梅總算找到了一個說話的機會,與其說是“說話”,倒不如說是“問話”,其實問話也好說話也好,只要能開口就好。開口之後,項茹梅又感覺這句話問的非常不好,這樣問不等於說歐陽健是貪吃佬了?於是就想把話吞回去,可惜說出去的話沒有辦法再收回來了,只是紅著臉,等著歐陽健能夠給她一個臺階。
“我沒有帶,”歐陽健說,“我沒有帶的原因是我並不喜歡吃那個包子。”
“那你喜歡吃什麼?”一個女知青問。
“我最喜歡吃朝天門碼頭上賣的二娃子扒肥腸。”
虧他說的出口,二娃子扒肥腸哪個不喜歡吃?歐陽健說完,還不自覺地嚥了一下口水,弄的大家都跟著咽,彷彿已經聞到那紅紅的扒肥腸的奇特的香味,已經伴隨著這種香味對自己咽喉的滋潤。於是馬上就有人提議:等回到重慶,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朝天門碼頭,買上五斤二娃子扒肥腸,把自己的大腸好好滋潤滋潤。
()
從那天之後,項茹梅在自己的心裡面暗暗地把成語“畫餅充飢”改了,改成“想扒肥腸解讒”。她甚至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歐陽健把一節紅紅的肥肥的二娃子扒肥腸包進嘴裡面的鏡頭。項茹梅經常想,到時候我一定把自己的那一份省下,省給歐陽健。
夢畢竟是夢。而人是生活在現實中的,這個現實就是:項茹梅必須能夠進公社宣傳隊。只有進入公社宣傳隊,她才能跟歐陽健戰鬥在一起,學習在一起,工作在一起。
第二章 那天以後
6
那天以後,項茹梅就偷偷地近乎瘋狂地學習起音樂來。學習的方法一是天天聽無線電,二是抓緊時間學識譜。項茹梅聽收音機專門挑音樂節目聽,一邊聽還一邊跟著唱,多唱幾遍也就能哼個八九不離十了。特別是鋼琴伴唱紅燈記,由於收音機裡面天天播,這個臺播完那個臺播,有時候居然是一個臺一天播好幾次,聽到最後,不但李鐵梅的唱腔項茹梅能應付自如,連李玉和和李奶奶的唱段她也能哼了。至於識譜,項茹梅認為很重要,她甚至能想象出哪一次當著歐陽健的面,抓起一個新歌馬上就能唱出來,歐陽健肯定會投來驚喜的目光。好在項茹梅在初中的音樂課上學過基本的音階,基本音階連起來從頭唱到尾還沒問題,但是如果從中間任意挑出兩個,她就唱不準了。項茹梅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