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彌搓了搓手,跺了跺腳,把身子蜷縮在短大衣裡,目光呆滯地盯著地面,耳朵卻很留意房裡的聲響。
傅凌止一直側著身子睡著,傷口小範圍撕裂,滲出了血,他也不管。
吼走她之後他就開始後悔,他太敏感,一提到孩子的事就更加敏感,在得知她有孩子的時候他是那麼開心,彷彿他們之間的問題一下就能消失。但是他沒忘了那份流產同意書。
在孩子的問題上,好像他們無論如何都達不成一致。
傅凌止看了看床頭的手機,沒有任何聲響,剛才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打了個電話到別墅,可沒人接,那就意味著她沒回去。
她去哪裡了?難道是蘇妄言那裡嗎?他不願意再想下去。
牆上的鐘滴答滴答,時間從八點移動到十點,他又拿起手機,因為手肘上全是繃帶,一點都不好動,按個鍵都是困難重重,試了幾次都失敗,他挫敗地想,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幹嘛要趕她走?他的脾氣真是要人命!
處在矛盾中的傅凌止並不知道,他的阿彌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忍受著寒冷和難過,偷偷掉著眼淚。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折磨著。
傅凌止的目光一直放在敞開的門口,期盼能夠看到一抹影子突然出現,然後她就進來了。
而音彌想的是,給他一點時間冷靜,他為她能做到那種地步,她也必須懂點事,他現在身子不能動彈,剛剛醒來,情緒肯定很不穩定,她是做醫生的,這點她知道。他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無緣無故感到挫敗,他容易聽信別人的讒言,從而懷疑身邊的親人。他就算是個大男人,可他現在,充其量不過是個脆弱的病人。
她不能再那沒輕而易舉地放開他,不能再那麼輕而易舉的被他氣跑,她不想讓他們回到那個冰冷的原點。
到了十一點,護士過來查房。看到坐在椅子上蜷縮著身子凍得面色醬紫的音彌,驚訝的問,“薄醫生,你怎麼坐在這裡?你老公呢?”
音彌看小護士就要湊帶門邊往裡面走去,趕緊拉住她,“不好意思,護士,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兒?”
小護士看她凍得上下唇都開始打戰,於心不忍,“薄醫生,您快進去吧,不管你和你丈夫發生什麼誤會,可是呆在這裡會著涼的,你剛剛流產,身子骨底子很差,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受不住的。”
音彌感激地點點頭,“沒事,我不冷。我在這裡冷靜冷靜而已,你進去看看他,問問他需要什麼,還有,千萬別說我在外面。”
小護士面有難色,“薄醫生,你這是何苦呢。不然去我辦公室歇歇吧,那裡暖氣足,你看你,都懂得僵硬了!”
音彌搖搖頭,“我不放心,他脾氣硬,就怕出點什麼事兒他也會強撐著,我在這裡守著他安心點。”
小護士嘆氣似的搖搖頭,“你倆真是……”
音彌無可奈何地笑笑,“快去吧。”
“要不我給您拿件毯子出來?”
音彌趕緊搖頭,“真不用,我活動活動就不冷了。麻煩你仔細地檢視他身體的狀況,然後出來告訴我。”
“行。那我進去了。”
小護士一進門,看到床上的男人睜著深邃的眼眸,那裡面熱忱的目光朝自己湧過來,她有些臉紅的低了頭。
傅凌止看到門口有影子移動,心跳加快了不少,嘴角添了一抹笑容,可等到外面的人露出面目以後,他又撇下臉來。
“傅先生,您感覺怎麼樣?”
傅凌止還看著外面,心不在焉地回答,“還行。”想了想又道,“可以麻煩您給我撥個電話嗎?”
小護士連連答應,走過來,幫他撿起扔在地上的手機,撥通別墅的號碼,通了,就是沒人接,他又讓她撥通倪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