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寶哥兒是大人了,為娘這些年沒曾盡過做母親的責任,你要怪責我,我沒得話說,可是為娘做事只有一個原則,日後你若是能看明白一分,為娘便欣慰一些,若是不信,那也只得認了。”
寶兒聽著語氣倒有些不安,這些日子處下來也明白楚氏雖然嚴厲些,卻處處為自己著想,要說也是個寬嚴相濟的母親,只是因為日子處得短,抹不開情面,又在這家裡頭規矩大,見人都要稱呼尊稱,這樣子本來就容易彼此生分。
她不是真的和這位有什麼怨氣,只是在很多方面沒有一致的看法,比如她對待史芸兒這樣的人的輕忽,看著確實有些彆扭。
“夫人您別見怪,女兒沒有要怪您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寬容些,畢竟人家是家中有些難才出來討生活,沒必要總給人臉色看不是?”
楚氏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一定覺得為娘對待她們有些過於嚴厲,可是,寶哥兒,你日後就會知道,這官家門戶和你以前市井門戶便是有這樣的不同,一個家臣便是一份臉面,一個大家子,卻都是這些人給撐起來的,一家名聲的好壞單靠著家主在外頭的名聲那是不夠的,後院裡頭也同樣重要。這每一家每一戶,逢年過節總會有些來往,這些人在人前做得好,便是你女主人的功勞,行得差,便是你持家不嚴,人家可不會聽你如何解釋的,只會看表面看到的,若是你讓一個粗手粗腳的在客人面前丟了臉面,人家笑話的是整個武家,而不是一倆個人,這一傳十十傳百那麼傳出去廣了,指不定傳成什麼難聽的,朝堂上有心人再給老爺參一本治家不嚴謹,那便是大事了不是?”
寶兒這輩子沒聽過這樣的道理,雖然英娘平日也教導她要行事慎重,可是多少並不拘束她的性子,也不會說她做錯事會牽扯一家子,如今被楚氏這麼一說卻不由有些大為不同的見識,原來這大戶人家和小戶人家到底是有不同的,細微的家事也能夠牽扯上一家的根本。
所以楚氏做事會那麼嚴謹,別看她溫溫和和說話,下頭的人卻都是戰戰兢兢做事小心。
卻原來,楚氏也是為了打理整個家的榮譽。
寶兒想想是道理,她前些日子只是被教導著要做什麼,該做什麼,心下煩又不便發作,難得今日楚氏和她說起裡頭的道道,她雖然平日有些散漫,但是對待有道理的,倒也是聽得進的。
思來想去,不得不承認,自己把認祖這事看得有些隨意,真正進了這個家,很多事真的不一樣了,她是該改變一下自己的心態和行事作風,到底,這個家與阮家是不同的。
楚氏看寶兒在那裡沉思,這個女兒認回來有些日子,最滿意的還是挺懂事,雖然和自己不算很親密,卻也能夠乖巧聽話,有時候有些不甘,倒也不會犟嘴,比起有些人家那寵壞了的千金來說,不得不說阮家給教導的不錯,只是有些後院的手段是在阮家學不到的,這為了日後嫁人能夠操持起一份家業,她這個娘少不得要一一教來。
當下也不急,只是一笑摸了摸女兒的頭:“寶哥兒聰明,一定懂為孃的苦心,為娘倒不指望你日後有什麼大出息,可是女兒家的總是要嫁人的,這嫁出去也要當一份家業,娘要教會你如何持家,這後院的一切,可不比那前院老爺們的簡單,你跟著為娘慢慢學,日後也好當個家不讓人家笑話去。”
寶兒這算是第一次有人當面提起嫁人的事情,有些囧,說起來這年齡比起前世實在小了些,本來估摸著還要等些日子的,突然就提了出來,又舉得心下一突,難不成這就要給她說親事了不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要真去嫁一個面都沒見過的男人盲婚啞嫁的,這日子可夠難過的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問:“夫人,可是這就要把女兒嫁人麼?”
楚氏看看寶兒,那雙眼睛裡頭有一點點恐慌,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