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您記得自己的前世,這一世,難道當真就沒有值得您眷戀的人事嗎?您為什麼能夠那樣輕易的說出輕生的話?”樊醜第一次在相黎面前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那其中,還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讓他那總是習慣微笑的英俊臉龐產生了一種很違和的視覺效果。
雖然不明白樊醜為何會這樣情緒激動,相識四年多,三年漂泊期間也一直不斷的見面,雖然是因為姜漓的關係,但是,在心中,相黎也已經把樊醜當成了自己人般的存在。
費力的踮起腳尖,拿手拍了拍樊醜的額頭,相黎開口道:“謝謝你的關心。我不是覺得此生不重要,才說出輕生的話的。
這一世,我雖然也受了些小小的委屈和苦楚,但是,更多的,還是快樂和充實的活著,即使當初在王府的那間荒院裡,有我家小梅陪著,我也一直能夠感受到生命中的溫暖。
後來遇到我家先生,又遇到你,再遇到阿澈,幾天前又能見到蛟兒,這樣的際遇,對我而言,充滿了意外的快樂和幸福。
這樣的生命,我自然也是想要珍惜的。
可是,如果因為我的原因,給你加王爺或者蛟兒帶來麻煩,讓我的存在成為別人的負擔的話,我就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活著了。
不過,不管什麼時候遇到麻煩,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化解的,要說放棄生命,那也只是最後迫不得已的情況的選擇。
有你和你家王爺在,遇到那種狀況的可能性應該很小吧?
所以,別再露出這種表情了,樊醜只有笑著才更合適呀。”
說道最後,相黎對樊醜露出一個溫柔寵溺的笑容,就像面對撒嬌的少年時那樣。
這個笑容,讓難得想要對相黎生氣的樊醜,只剩下了臉紅和如何遮掩自己臉紅的尷尬心思。
收徒這件事(1)
為了化解樊醜莫名其妙的尷尬,相黎識趣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自己先抬腳離開了那棵樹下。
走到拱橋邊時,相黎再回頭,樹下早已沒有了人影。就如以前樊醜經常突兀的出現,又突兀的離開一樣。相黎突然想到了,四年來,樊醜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沒有正式的道別過。
可是,樊醜卻跟他和劉大夫,建立了那種超越身份的自來熟的親近的關係。雖然,他口中還是堅持著稱呼相黎為“王妃”,不過,那態度,卻也沒有太多的尊卑之態。
不得不說,作為以服從為第一準則被培養出來的姜漓的暗衛,樊醜是一個很好的保持了自己鮮活的自我的異類。
因為這樣,相黎自己,還有劉大夫,倒真的拿出了五分真誠把樊醜當自己人看了。
而樊醜自己,相黎想到他今天的反應,應該也是很在乎他們的吧?
只是作為姜漓的下屬的話,那些話,他本不該說出來的。
隨手掐了橋邊的一個柳葉,相黎拿在手中把玩著,露出了一個釋然溫暖的笑容。
因為時間還早,相黎就自顧的到了辦公室,打算再熟悉一下第一節課的講義。雖然以前在軍中她也曾經教過那些兵丁識字和簡單的醫理,可是,要這般正式執教,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尤其是,劉大夫完全按照自己的格調來上課,絲毫沒有跟她互相商量一下上課重心的意思。而戚無殤,估計教用毒之術比教授正常的醫理更多一些。
推開辦公室的門,意外的,相黎發現人還挺多。下午第一節課的律法,相黎記得課表上寫得是李素華或歐陽嵐,現在這個時間,兩個人居然都在。這也就罷了,籍維也在,一向因為病體需要睡午覺的姜澈也在,有姜澈在,自然也少不了白寧馨。就連白寧非也坐在窗邊發呆。
而那個相黎覺得絕對不可能安安靜靜的待在人很多的地方的戚無殤,也翹著二郎腿坐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