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跟籍家二爺說什麼了?”
劉大夫看了相黎一眼,非常沒好氣的說道:“他說你要是敢再不回來,他就把你那丫鬟賣到妓院。”
“他知道我在車上?知道咱們要去哪?”
相黎問出這句話時,劉大夫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揚鞭催馬,差點讓她從車廂中跌下去。
相黎討了個沒趣,便鑽回了車廂。一夜沒睡,她現在有些困了。
如果說跟籍涅同行是富有的地獄的話,那跟劉大夫同行絕對是貧乏而殘酷的地獄。正月天,越往北走,天越冷。劉大夫居然要過那風餐露宿的日子,即使路過城鎮,也只不過是補給一些藥材。在相黎說自己請客時,才勉強吃了幾頓飽飯。但是,劉大夫堅持不住客棧,每次到晚上了,他們都是不前不後的在荒郊野嶺。為此,相黎犧牲了五十兩銀子買了一個狐裘披風,可是,劉大夫總拿幽怨的眼睛看著她,害得她又花了八十兩給劉大夫買了一個披風。相黎真的很想說,一百三十兩,就是一路住上房,也夠了。可是,他們卻花了錢還要過這種苦日子。可是,劉大夫說是怕她的身份讓人發現,還是小心些好。相黎覺著劉大夫要擱現代,那就是典型的自駕旅行的驢友,可是,她不是呀,一年到頭忙於工作的她,偶爾有旅行的機會也是單位集體遊,而去的地方多是購物、療養的地方,而不是那些天然旅遊景點。
不過,不管相黎怎麼抱怨,也沒有辦法遏制劉大夫野營的強烈願望。相黎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悽慘生活,終於到達了朔州城。相黎再也顧不得劉大夫,到了城中最大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讓小二準備了三桶水洗澡。
洗掉滿身的泥濘,換上乾淨的衣服之後,相黎去樓下大廳找劉大夫吃飯,哪知劉大夫看到她就搖頭,直說一個多月的苦心白費了。
相黎知道劉大夫說的是她的身板不像個男孩兒,面板也不像,所以,故意讓她染了塵埃。可是,相黎已經被身上的奇癢折磨的無法忍受,不洗不行。所以,只對劉大夫訕訕的笑了笑。
兩人在客棧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城外的軍營。
二月底,朔州還沒有完全解凍,所以,戰事還沒有開始,但是,也快了。
劉大夫拿了一封信讓守營的衛兵通報之後,出來迎接他的人居然穿著將軍的甲冑,相黎不禁多看了劉大夫兩眼,發現他還真是面子很大。
待那個穿著軍服的人走進,相黎細看,劍眉星目,五官俊朗剛毅,雖然他做出溫和有禮的樣子,面容間還有些難掩的戾氣,讓人望而生畏。
相黎一瞬間就差點把持不住,她來到這個世界,見了太多的美男,有三皇子那樣威嚴高貴的,有籍玄那樣面目含笑的,有籍維那樣乾淨清澈的,有歐陽嵐那樣文采風流的,有籍涅那樣妖孽的。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如眼前的人這樣讓她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就像小時候看到武俠片的大俠時那種感覺,絕對的剛毅,甚至還有難掩的殺氣。她沒有追過星,但是,少女時代,是很迷戀過一段武俠片的,就是長大了,覺得那些武俠小說選角有些太注重皮相了,她還是喜歡武俠小說的。不過,相黎雖然心跳加速,看向面前的人眼神熱烈了許多,但是,相黎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了,還不至於失控。能夠乖乖的跟在劉大夫身邊往前走,不過,仔細看的話,她的雙手為了剋制亢奮的情緒已經握得死緊。
初到軍營
白寧非接到衛兵遞過來的信時,剛剛在校場上與三皇子比試完,還沒練得及脫掉甲冑。不過,看到信封上的字他便知道是劉芳來了。未及換衣服便出門相迎,劉芳的醫術,他是知道的,重要的是,劉芳還有一顆仁心,不會像朝廷派的那些隨軍醫官那樣,看到一個士兵在戰場上殘廢了不能再上戰場便不給醫治。從十四歲從軍,他在朔州的軍營已經待了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