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和痛苦,不由得後悔起來。她靠在明林的懷裡哀吟地哭道:“人啊,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這時怡仔棒來了肥皂水,她順著怡子手大喝兩口吞下,胃內一陣翻湧,又吐了出來。人們都象哄小孩子似的關心地說,多喝點多喝點,將肚子內的605都吐出來。明林捧著桃子的頭,怡子便將一大碗肥皂水全都倒向了桃子的嘴裡,肥皂水弄溼了桃子的衣襟,也讓明林和怡仔沾了一身的溼。桃子在明林懷裡,“嗚哇——”地吐了一地。怡仔又去化肥皂水去了。如此幾番,桃子喝了不少怡仔化的肥皂水;如此幾番,桃子不斷地嘔吐,幾乎要將胃都吐出來了。但毒已入肌理,桃子快要昏迷過去。還是一位年高的村民說:“快送到大隊土藥房去。”有人說到公社醫院才妥,那兒才能洗胃打針。怡子這時也顧不得許多,背上桃子就往公社的路上飛跑,後面跟著急得無有頭緒的明林。明林平日很是精明,可事到了自己頭上,竟急得茫然無主。此時只得跟著怡仔在後面跑,腳也快拖不動了……
時近傍晚,桃子在醫院度過了危險期,陪著來看望的人都回去了,怡仔也就要告辭了。他對在急救病房外木椅上萎頓地坐在那兒的明林道:“叔,嬸脫了危險了,放心好了。叔,我走了。”明林抬起紅腫的雙眼,看了看他,點點頭說了聲“謝謝”。怡子看了看他又安慰他道:“沒事的,叔。你也要休息一下了。我回去叫村裡人來幫你。”明林沒有抬起頭,只是說不要麻煩大家了。怡仔緩緩走出了醫院,又回頭望望,只見明林疲憊地倦縮在那張長椅上。他忽然才感到自己相當疲勞,行走的步伐相當艱難。他趿著破草鞋,橫披著襯衣,踢踏著腳步往家中行去。
怡仔回家順路對明林爹說,桃嬸沒事了,叫他們放心;只是叫個人去替代明林叔,好輪番照料桃嬸。明林娘忙拉著他的手說:“怡仔,多虧你啊。你真是個好孩子!”她叫他到家歇會兒,怡仔搖搖頭,說他要回家去睡會兒。
他的確太累了。人在一陣緊張之後,放鬆下來,才會感到自己是多麼的疲睏。他到家一頭敞在破木床上,心中還隱隱想起明林叔的神色。他知明林心中雖感激他,但還是與他有距離。桃嬸就更不用說了。現在他家平安無事,還是遠著他們為上。他嘆了口氣,帶著一絲失意和悲傷疲憊睡入了夢鄉。
村內家家都去看了桃子,獨劉八嫂想去卻又不敢去。她的男人黑八罵她道:“就你個B嘴象頭老母豬樣長。別人不說的話你就敢說,平白無故得罪人不說,還搞出了事!”劉八嫂反與男人賭氣起來,她罵道:“我又沒有說什麼,總是村裡人胡說八道!”
“你個B嘴還有理啊!你口關不住風,又不是哪個不曉得!”劉八嫂反倒調高八度:“就你對!我不對!?你要是知好歹就看看去,別讓我為難不就得了!你個死雜種!”她罵男人象罵兒子一樣。
男人總是凡事佔下風,為了讓老婆不發火,便提了兩斤雞蛋去看桃子去了。順便也好給老婆討個人情,御掉過失。
黑八走到醫院看望了桃子後,又私下向明林道:“女人啊,在一塊兒就話多。無風三尺浪!我家的那個,說什麼總是有口無心。我昨晚就罵了她。她可急死了,要來看看桃子。我怕他嘴長又惹得桃子不開心。就自己一人來了。我的那個人啊,說話總是無心的,明林和桃子千萬別往心裡去。”明林笑道:“婦女在一起就是這樣,有的沒的直管說。會聽的就當什麼也沒有,不會聽的心小一點的就會出麻煩。這也不能怪你家的,我那個也太心窄了。”黑八聽了又是陪小心又是道謝。他機警地看了看周圍,後便在明林耳邊輕聲道:“明林啊,我們在一塊長大的,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有句話我說了你也別見怪。這事要怪,還是怪怡仔。誰沾近他,誰就一輩子討不了乾淨。”劉八嫂的男人黑八看似是個老實人,可心眼卻不少。因老婆平日兩眼總在怡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