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哇”的一聲,嘔吐起來,沒頭沒腦都吐在那清兵臉上。只
見他伸手在臉上亂抹,周綺隨手一刀將他砍死,不覺手足酸
軟,身子晃了幾晃。徐天宏忙搶過扶住,驚問:“怎麼?”
這時餘魚同和李沅芷已各殺了兩三名清兵。其餘的發一
聲喊,轉頭奔逃。阿凡提把背上鐵鍋提在手中,伸手一揮,罩
在一名清兵頭上,叫道:“鍋底一個臭冬瓜!”李沅芷挺劍刺
去,那清兵眼被矇住,如何躲避得開,登時了帳。阿凡提提
起鐵鍋,又罩住了第二名清兵,李沅芷跟著一劍。也不知他
用甚麼手法,鐵鍋罩下,清兵必定躲避不開。他鍋子一罩,李
沅芷跟上一劍,片刻之間,兩人把十多名清兵殺得乾乾淨淨。
李沅芷高興異常,叫道:“鬍子叔叔,你的鍋子真好。”阿凡
提笑道:“你的切菜刀也很快。”
餘魚同見李沅芷殺了許多清兵,心想:“她爹爹是滿清提
督,她卻毫無顧忌的大殺清兵。那麼她的的確確是決意跟著
我了。”心中一陣為難,不禁長嘆一聲。
這時徐天宏擒住了一名清兵,逼問他大隊官兵從何而來。
那清兵跪地求饒,結結巴巴的半天才說清楚。原來他們是從
東部開到的援軍,聽說兆惠大軍兵敗,正兼程赴援。徐天宏
從回民中挑了兩名精壯漢子,請他們立即到葉爾羌城外去向
木卓倫報信,以便佈置應敵,兩名回人答應著去了。徐天宏
在那清兵臀上踢了一腳,喝道:“滾你的吧!”那清兵沒命的
狂奔而去。
徐天宏回顧愛妻,見她已神色如常,不知剛才何以忽然
發暈,問道:“甚麼地方不舒服?”周綺臉上一陣暈紅,轉過
了頭不答。阿凡提笑道:“母牛要生小牛了,吃草的公牛會歡
喜得打轉,可是吃飯的公牛哪,卻還在那兒東問西問。”徐天
宏大喜,滿臉堆歡,笑問:“老前輩你怎知道?”阿凡提笑道:
“這也真奇怪。母牛要生小牛,公牛不知道,驢子卻知道了。”
眾人哈哈大笑,上馬繞過小鎮而行。
到得傍晚,眾人紮了帳篷休息。徐天宏悄問妻子:“有幾
個月啦?我怎不知道?”周綺笑道:“你這笨牛怎會知道。”過
了一會,道:“咱們要是生個男孩,那就姓周。爹爹媽媽一定
樂壞啦。可別像你這般刁鑽古怪才好。”徐天宏道:“以後可
得小心,別再動刀動槍啦。”周綺點頭道:“嗯,剛才殺了個
官兵,血腥氣一衝,就忍不住要嘔,真受罪。”
第二天早晨,阿凡提對徐天宏道:“過去三十里路,就到
我家。我有一個很美的老婆在那裡……”李沅芷插嘴道:“真
的麼?那我一定要去見見。她怎麼會喜歡你這大鬍子?”阿凡
提笑道:“哈哈,那是秘密。”對徐天宏道:“你老婆騎了馬跑
來跑去,拳打腳踢,對肚裡那頭小牛隻怕不好,還是在我家
裡休息,等咱們找到那幾個壞蛋,幹掉之後,再回來接她。”
徐天宏連聲道謝。周綺本來不願,但想到自己兩個哥哥,一
個弟弟都已死了,自己懷的孩子將來要繼承周家的香菸,也
就答應了。
到了鎮上,阿凡提把眾人引到家裡,他提起鍋子,噹噹
當一陣敲。內堂裡出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果然相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