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霄搖搖頭,瞭然地微笑道:“上次在溶洞中還不是我陪著你們,今兒我也不會離開你的,救人要緊。”
無殤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急如焚中也感到一絲的驚訝,——難道,難道花兒已恢復了記憶嗎?就在這時,衛無暇和端午也走進了東暖閣,神情匆忙而略帶恍惚。景生的雙眸湛然有神,沉靜地望著衛無暇,卻開口問端午道:“端午姑姑,當年,給我用的是什麼毒?”
寬敞的東暖閣於瞬間陷入死寂,眾人的呼吸彷彿都於那一剎那停止了,沉重而緩慢的心跳聲卻在彼此的耳鼓內迴盪。
“——是汨羅花汁。”端午平靜地答道,聲音卻是說不出的沙啞苦澀。
“太好了——!”景生幽深的眼眸倏地閃過燦光,他驚喜地望著衛無殤,“老大,這下子鸞生有救了。”隨即景生便彎腰在小元的腰間抽出一把短刀,一痕瀲灩明光隨著刀鋒出鞘激射而出。
“啊!灩痕!”明霄低叫出聲,自從景生和亦嫋摔下蒼淵後他就再也沒見到過灩痕。
衛無暇看到那上古名器也是一驚,縱然她已對璟兒的一系列言行震驚無比,此時看到灩痕也覺吃驚,那……那好像是當年真顏的嫁妝!
“老大你幫我扶著鸞生。”
景生簡短地吩咐著,眼見衛無殤走過去扶起昏迷不醒的鸞生,景生也坐到床榻上,翻開鸞生的雙手手掌,分別在上面劃開一個十字小口,又轉身將灩痕遞給明霄,並攤開雙手手掌。
此時,衛無暇和端午已震驚過度,完全忘記反應阻止,眼睜睜地看著明霄接過短刀,迅捷無比地在景生的雙掌掌心劃開兩個十字小口,赤紅的鮮血倏地湧流而出。
“母后,端午姑姑,你們都請去外廳等候吧,阿鸞,你……你……”景生本想勸他去用晚膳,但一想便立刻作罷了,阿鸞此時又怎麼吃得下呢,“你若願意就留下吧,只是要勞累你了。”
說完景生便不再理會身外之事,他在床上盤膝坐好,雙手與鸞生互握,掌心互抵,閉目運功行氣,立刻便進入渾然忘我之境。
衛無暇凝神看著阿璟,呆了一瞬,便給端午使個眼色,兩人悄悄地退出東暖閣,臨出門前又回頭看看明霄,見他坐在案几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阿璟,好似也已物我兩忘。
東暖閣的大門輕輕地從外面闔上了,將一切悲愁困厄鎖在了門內,夜色降臨,晚風帶著薄寒從雕花描金窗扉間穿窗而入,旋起一廳的蕭瑟,廳中雖燈燭煌煌,卻仍掩不住從人心底泛起的淒涼。
衛無暇拉著端午遠遠地坐在大廳一角,不無憂慮地望著她,“端午,從剛才到現在,我怎麼覺得跟做夢似的,從沒有過的恍惚。”衛無暇的聲音中透出無限的彷徨。
“先不說王上和鸞生之事,就是剛才皇上……他……他怎麼問起了那……那毒……”端午的聲音顫抖而恐慌,她娟秀的五官都有點變形,雙眼沒有焦距地在廳堂內逡巡,好像在躲避著什麼暗藏的魍魎。
衛無暇聽了這話,渾身戰慄,她環抱住雙臂,縮身於紫檀大椅中,愣怔地開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此時終於時候到了,當年都是我的罪責,要報應便也報應在我身上吧。”
“娘娘——”端午低呼一聲便撲倒在地,“娘娘,我早說過,若是皇上提起當年之事,我便以命抵償,您和立春都與此無關,皇上是仙人下凡,要如何懲治我,我都絕無二話。”說著端午便緩緩站起身,臉上的神情茫然而又倔犟,華璃華璟出生那年她才十五歲,從那一天起,她就和衛無暇一起揹負著天譴和自責,也是從那一天起,她須臾不離地照顧著華璃,陪他一起長大,十七年過去了,華璃已脫胎換骨為華璟,而端午,眼角卻已爬上了淡紋,歲月無情,並未對她寬容。
“端午,你混說什麼,要責罰要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