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容聽說,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這何氏方才還膽戰心驚的,如今維護起周清蘭來,口齒倒利落了許多。
顯然是見這事實在瞞不下去了,要讓李嬤嬤一人擔著罪過。
“這麼大的事,可不是趕出去了事。”林樂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謀害主子是大罪,送到衙門裡,也會有人管的!”
“這話你倒不必跟她說。只需跟李嬤嬤說,她自然會說出實話。只要她說出是誰主使,她最多也不過是打一頓,攆出去了事。”劉夫人瞧了林樂容一眼,眉眼都鬆弛下來。
林樂容既這麼說了,這事自然是跟她無關。
沈羿銘跟他哥哥過不去,難為嫂子,也是有的!
何氏彷彿沒聽到劉夫人和林樂容的對話,身上雖顫抖著,卻埋頭不語。
“先帶下去,好好看著!”沈羿銘冷聲道,去看林樂容,眼眸一閃。“長嫂,還繼續問下去嗎?”
“老夫人、母親,你們看……”到了此刻,林樂容的心反而沉了下來。
“自然要查。已經到了這一步,總要水落石出!”劉夫人答道,方去徵詢老夫人。“母親,你瞧著呢!”
“把李婆子給我帶上來!”老夫人懶懶地說,並不看劉夫人。
對周清蘭的事,她心裡很清楚。
周清蘭幫著管家這幾年,得罪了不少人。
有的因畏懼周清蘭,憋在心裡,不肯說出來;有的又如老孟家的一樣,表面恭敬,背地裡恨不得揮刀子;但也有幾個,成了周清蘭的心腹。這李嬤嬤和何氏,便是後者。
即便不問,老夫人也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但事到如今,又怎麼能不問?
她是很想維護周清蘭,可府裡的其他人,也是個個的不能得罪。
到了這一刻,她就是有心,也是無力。替周清蘭遮掩是不能了,只能盡力輕罰。
那李嬤嬤是個外強中乾之人,只需一嚇。便說了實話。
“奴婢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聽了周姨娘的!如今已知道錯了,還望主子們看在奴婢在府裡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饒了奴婢這一次。”
“狗奴才!好大的膽子!”沈羿銘雖呵斥李嬤嬤,目光卻如同閃電般,往老夫人臉上一掃。“竟敢誣陷周姨娘!我素日聽聞,你們裡面的人,都說周姨娘厲害。對她頗有微詞。如今可是正好栽贓到她頭上?”
“二爺明察!奴婢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誣陷周姨娘。實在是……實在是……”李嬤嬤一行說,一行磕頭如搗蒜。“周姨娘說,二少夫人本來身子就弱。即便是小產了,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周姨娘即便平日張狂了些,卻是二少夫人的親妹妹,又怎會生出這樣的心思?”林樂容面露譏諷之色。“你就是想賴到旁人身上。也該找個有利益牽扯的!比如我……比如夫人……”
聽林樂容說這話,劉夫人不禁一笑。
老夫人特別瞧了瞧林樂容,一聲不吭。
沈羿銘鼻子裡冷哼。誰都不看。
“奴婢若敢胡說,死……死無葬身之地!”李嬤嬤滿頭是汗、臉色發黃地咬牙起誓,恨不得立時給自己開脫。“若不是有周姨娘的話,奴婢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對二少夫人下手啊!”
“此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否則憑你一面之詞,恐怕難以服人。”林樂容不急不緩地問道,又轉向老夫人和劉夫人。“除了李嬤嬤和何氏,這院子裡其他人也難保乾淨。二妹妹本就沒什麼主意,不如趁著這事,將可疑之人盡除,也省得再有下次。”
她既為了利用周清芷,而忍心看著她出事,總要還她一個大禮。
何況,不牽扯出碧玉來,又怎麼能讓老夫人看清周清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