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自己已經形同跳入了不斷向前奔流的湍急河流,卻無法抽身。
這裡不是自由開放的加拿大,這裡是被傳統禮數束縛著的韓國。亦凡慶幸自己與身俱來的沉穩讓他很快地拋卻了在加拿大熟悉的一切,迅速地洗刷一身的洋氣,打從骨子裡帶來的保守讓他很快地便融入了這個異國。習慣性地壓抑一切,亦凡在初到韓國的時候確實吃了不少苦。
他還記得坐在餐桌對面,和自己尷尬地大眼瞪著小眼的他。自己已是侷促困窘不已,但是那個男人卻還是有能力硬是擠出一個僵硬誇張的笑容,整齊潔白的牙齒讓亦凡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家店的五花肉很好吃,亦凡哥你多吃一點!」燦烈歡快地催促著對面的亦凡動筷子。
「……。」夾了一口在銅盤上烤得滋滋作響的五花肉送進嘴裡,面無表情的亦凡嚼了幾口便一口吞下,燦烈張大嘴巴呆愣地盯著亦凡一連串的動作。
「好吃嗎好吃嗎?」
「……。」亦凡有些猶豫地回望著滿臉期待的燦烈,生疏的韓文和自己怕生的個性卻讓他一時之間無法組織句子回應對方。
「呃…那,那咱們就繼續吃吧!」捧場王也是有他的極限,燦烈極不自在地低頭開始認真扒飯。
亦凡悄悄地嘆了口氣,這樣活著真累。
樸燦烈不是第一個突兀地走進他人生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在往後的人生他已習慣來來去去的人們不斷地闖入自己的世界裡,但是那幾個人永遠是最刻骨銘心的。
當亦凡注意到一個瘦小的身影經常出現在練習室裡,並且總是獨來獨往,只把練習室和宿舍當作兩個點折返來回時,好奇心驅使亦凡轉頭對正在自拍的燦烈丟擲疑問。
「那是誰?」亦凡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蹲在練習室門口默不作聲,系著鞋帶的男孩。過長厚重的瀏海遮住了他的臉蛋,亦凡看不清那張臉。
燦烈探頭瞧了一眼,回答亦凡的問題:「他叫張藝興,是最近從中國來的練習生。」
「練得挺勤的。」
「是啊,我聽說他練習的方式不是給人做的。」燦烈皺皺鼻子。
亦凡盯著瘦弱的藝興繫好鞋帶站起身來,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離開了練習室,往走廊盡頭的樓梯上樓去了,八成是去樓上練習唱歌了吧?「都一個人?」
「嗯,我是不知道他這個人怎麼樣。。。但聽其他人說,是個只會練習的怪胎。」
「而且他以前好像還是個童星呢!哥你知道他嗎?」
「我很早就離開中國去加拿大了。」
燦烈聽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的也是。」
後來亦凡發現這個張藝興根本不如訛傳中所描述的怪胎那樣的不堪時,是在一個深夜的練舞室裡。早上的舞蹈課被老師點名出來說了一頓的亦凡帶著羞愧的煩躁,自動自發地留在練舞室裡獨自面對四面八方圍著自己的鏡面獨舞時,一個突兀的開門聲打斷了亦凡專注的思緒。注意力猛然渙散,亦凡看見怯懦地握著門把,面對著他有些困窘的藝興遲疑不絕的回望著自己。
「我沒登記這間,要練就進來一起練吧。」亦凡隨意地擺擺手,對方怯生生地點點頭帶上門走了進來。
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著這個傳說中的『怪胎』。只見坐在地上,原本把連身帽t的帽子戴在頭上的他伸出手把帽子翻了下來,亦凡這才終於能夠清楚地看到張藝興的面貌。談不上驚豔,卻是如一朵白蓮般出淤泥而不染,屬於男人果斷的線條中帶有一絲柔情溫潤的筆觸。脫俗,是藝興給亦凡的第一個印象。接著他從揹包裡翻出耳機戴上,像是不願意浪費一分一秒似的便開始他又一晚的操練。
第一次看到隨著音樂舞動的藝興,事隔這麼多年以後亦凡仍對那一晚的衝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