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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長是位嚴肅而不失溫情的前輩,三十多歲了,有個活潑可愛的八歲兒子。在給程蔓紅腫的右臉頰上藥時忍不住訓她,“其實剛才讓趙醫師教訓教訓那人也好,趙醫師的背景夠硬,不怕得罪人,也能讓你出口氣……”

程蔓的臉被那男病患的指甲劃破了點皮,這會兒讓藥水一碰,疼得她齜牙咧嘴,哎喲哎喲叫起來,“護士長姐姐您輕點……”

護士長笑,“你個丫頭!別人還求不來我給上藥呢,還敢衝我撒嬌。”

說話間力道也不禁大了,程蔓痛得眉頭緊皺,還十分狗腿地倚小賣小,“我不就是仗著您對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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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白大褂,穿上便服,又在辦公室裡整理登機好今日所有的病例單,走出辦公室時已經十點多了。從電梯裡直達地下停車場,偌大的停車場空蕩蕩的,除了一輛輛車什麼也沒有,白熾燈亮晃晃的照射下來,那樣的安靜,沒有喧鬧的氣息。

程蔓心裡有點發怵,這麼大一地方連點人氣都沒有,怪嚇人的。便不願做耽擱,她環顧了眼四周,很快就找到她白色豐田,正要走過去,可只是這麼不經意的瞥一眼,她不禁微微怔住了。

這晚的夜空,星星特別的多,也特別亮,地下停車場出口處的地方,一眼望去皆是茫茫的濃重墨色。他站在那裡,手還搭在車門上,似是剛從車內走出來,又似已經等待了許久。

她與他離得很近,她甚至可以看見他修長略顯纖細的手指夾著一根快要燃盡的煙,那指尖輕緩的彈了彈,灰白的煙塵簌簌的紛揚落下,不消片刻,塵埃落定,萬事俱靜。

可彷彿又是那麼的遠,她有些恍惚的看著他的眼睛,這雙曾被公認為電倒無數無辜少女的桃花眼,她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那其中流轉的明亮的,恣意驕傲的光芒了。他沉默著看她,連嘴角慣常掛著的笑意都深深的斂住。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後認真的想,她是不是該走過去打個招呼,說聲好久不見啊前男友,什麼時候回國的咋也不通知她一聲,雖然分道揚鑣了好歹有個情分在,一起聚個會吃個飯敘敘舊什麼的……

正猶豫著,秦準這才腳步一動,勻步朝她走過去。他眉頭皺著,眉間有個小小的“川”字,擺在那張依舊英俊年輕的臉上,看得人直想伸手去揉平,走至她面前時,微眯著眼睛,聲音壓得有些低沉,含著隱約的蓬勃怒氣,“怎麼,在想怎麼假裝已經不記得我?”

程蔓一派懵懂之色,抬起頭看他,“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秦準?”

他不自覺地眉頭皺得更緊,看著她的嘴唇一張一闔,像吐納氣息般叫出他的名字,語調聲音並無異常,可奇怪的是,當這兩個字穿過空氣直達他的耳膜時,心臟竟漸漸泛起陣陣隱痛。

到底有多久了,沒聽到她這般喚他的名字?

☆、欺人太甚

原本以為再也不會相逢,這個城市那麼的大,大到足以讓他們每天與無數張面孔擦肩而過,卻獨獨遇不上彼此。程蔓知道他在上個月就已經回國——生他養他的老爹正病怏怏的等待做肝移植手術,聽同科的同事說,他是來過幾次的,卻總挑很晚的時間。那時她早已下班,所以這麼久以來,她一次也沒遇到他。

她想大概他是不願見到她的,當年雖然算得上是和平分手,可畢竟不是什麼美好的往事,見著了她總要想起的,何必徒增不愉快?其實她也有相似的想法,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確實真的愛過,愛得連什麼時候把心交出去了都不知道,但世界上沒有誰會因為離了誰而活不下去,痛過了,傷過了,日子還是要過。

那些絢爛明亮的色彩,在五年多後的如今,終究在時光的風裡漸漸褪去了原來的樣子。

這幾年她的生活過得很平靜,他走後她放在學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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