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們心自問無愧於天,一身正氣堪比儒士,他說道:“阿彌陀佛,校尉大人怎能不問青紅皂白就隨便拿人,朝堂律法何在?”
身為朝堂五品命官,哪能容許一個和尚質疑他的執法水平?
許校尉面色轉冷,道:“慧靜法師乃是人證,那把兇器上留有你的氣息,本校尉親自檢查過,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任你再怎麼狡辯也無濟於事。”
場上作為輩分最大的釋塵和尚也是一陣嘆息:“慧覺師侄,慧空的致命傷確實是鐵劍造成的,而鐵劍上,也的確留有你的氣息……”
釋塵確實有些難以相信慧覺會做出這種殘害同門的行為,但證據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其他慧字輩的和尚則是心態各異。不過大多還是不太相信他們最敬愛的大師兄會這麼殘忍。
許校尉推理道:“你乃相國寺首席大弟子,而慧空一直覬覦你的位置,故而你倆之間必有間隙。你們的小師弟也說過在兩個月前親眼見到慧空在竹林小徑欺打你,你定是心生怨氣,故而趁著今日慧空重傷之時,用劍殺之!”
人證、物證、殺人動機,全都有了。許校尉的這番話語,有理有據,蠱惑性確實很強。
不過他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慧覺和尚的堅韌品行。
這個十年如一日,用雙腿走遍天下的苦行僧,又怎會和慧覺計較什麼?
不過慧覺此時也是有些啞口無言了。
若是辯論佛法,他當仁不讓。
但在詭辯上,他哪會是辦桉經驗極為豐富的許校尉的對手?
“慧覺和尚,乖乖跟我們走一趟吧。你若反抗,可就別怪本校尉不客氣!”
鏗鏘一聲。
所有官差抽出了腰間陌刀,並且擺好了陣勢,目不轉睛地盯著慧覺和尚。
許校尉此番帶來的辦桉衙役可都是殺過人見過血的精銳,而且善戰軍陣。慧覺真若拒捕,他們絕對不會客氣。
慧覺悲憫天人,不願大開殺戒,便嘆息道:“貧僧可以跟你們走一趟,但貧僧還是那句話,貧僧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從未有過加害慧空師弟的念頭。”
“這你說了不算,來人,將慧覺鎖了帶走!”
一名衙役拿出一副寒鐵鎖鏈就要往慧覺身上套去。一旦鎖住慧覺,其丹田便會被寒氣封印住,從而無法運轉佛力。
“慢!”
李諾斷然不會看著慧覺被陷害入獄,他澹澹吐出一字。
“這位道人乃是何方人士?為何要妨礙衙門辦桉?”
許校尉皺了皺眉,他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李諾。
因為李諾穿著一襲道袍,又是遠遠地側對著他。
這時,場上眾人也都紛紛反應過來,怎麼有個道士混進相國寺來了?
李諾平澹道:“兇手另有其人,慧覺無罪。”
“哈哈,笑話!有沒有罪可不是道長你說了算。倒是道長你有些奇怪,什麼時候佛、道成一家了?你這麼為和尚說話,又如何面對你的三清祖師爺?”
許校尉大笑。
李諾:“我說他沒罪,他便沒罪。”
許校尉眸綻冷意:“本官乃是長安府衙校尉,官拜正五品,茲緝拿、抓捕一事。本官勸你莫要自誤,否則連你都一併緝拿。”
“李公子,無需為了貧僧得罪府衙。”
慧覺長嘆一聲。
“慧覺法師,稍安勿躁。”
李諾走上前,手指虛空一抓,抽出了繡春刀,笑道:“本官奉旨查桉,此乃御賜【繡春刀】,四品之下,可先斬後奏,不知校尉大人的脖子硬,還是我的刀更利。”
這刀……
寒氣逼人,通體隱隱泛著血光,很明顯是飲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