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去,繞過屏風,她抬眼就看到了炕上歪著的祖母,臉色有些白。陸展文先一步上去,行了禮。臨清跟著行禮,兩人都道:“給外祖母請安。”
“快坐!快坐!咳!”外祖母臉上帶著喜色,說話說得急了些,便咳了起來。汪嬤嬤連忙上去,給她拍背順氣。
陸展文和臨清坐了下來。陸展文的表情有些凝重:“祖母您現下吃的什麼藥?大夫說了什麼?”
“老毛病了,每到冬天就犯這嗽症。也不過就是開些潤肺順氣的藥,能有什麼旁的法子!”外祖母的氣平了些,慢慢地道。
臨清看外祖母這樣子,大概是肺上的慢性病,也是去不了根兒的。她只是說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好好養一兩年,興許就好了。”
外祖母對著臨清招手道:“過來,坐我身邊兒。”
臨清乖巧地走過去坐在了炕沿兒上。外祖母撫摩著她的脖頸,眼帶慈祥:“上次你來,我正病得昏沉。後來知道了你回去路上的事,我著實擔心了一陣子。”
話未說完,門口就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給母親請安。”、
臨清看去,陸展文已經站了起來,行禮道:“三姨,外甥展文給您請安了。”
門口站著一個身量不高的女子,一張鵝蛋臉兒,眼睛帶著笑,鼻子有些坦,和藹的樣子。她著一身淺金鑲邊石青暗花對襟立領長襖兒,露出下面一條淺黃繡棕竹襦裙。身材豐腴,怎麼也不像是有病的。臨清只得把疑問存在了心底,起身行禮道:“給三姨請安。”
三姨笑著道:“這是臨清吧。上次見到還是在大姐姐在世之時。”她的聲音一滯,轉而對外祖母道:“母親,午膳已備下了。擺在這裡還是在旁邊房裡。”
“旁邊吧。沒得讓藥味把菜的味道給蓋過了。”外祖母掙扎著起身。臨清和展文忙一左一右去扶了她起身。
三姨看了,眼色一暗,答了聲是就出去了。
飯桌上,外祖母一直讓臨清和展文多吃些,又問:“臨清沒跟著太太出去串門子?”
臨清道:“已經請示了母親。她今日要去廟裡還願,就準了我出來。”
外祖母微微點了頭,道:“快吃吧。”
臨清看了三姨幾次,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心裡的疑惑在加大。
用過午膳,兩人又坐了一會兒,知道外祖父不在家,展文就要起身告別了。臨清雖不解,還是站起身走了。
展文沒有騎馬了,跟著臨清坐車。穆嬤嬤和雙翠知道他們兄妹兩有話要談,去了後面那輛下人所坐的車。
“我以前有個教書先生,在陸府統共只教了我三個月就辭了。他老人家脾氣有些古怪,醫術卻是一等一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我去找他想想法子。他不願意被打擾。等會兒就你和我進去就好。”陸展文這才說道。
臨清點頭,心裡有些好奇。這樣的人,就是大隱隱於市了吧。
車停了。臨清圍好了斗篷下車。她抬頭看那門,只是兩扇普通的黑漆漆的大門,很簡樸。她隨著展文進去了。穆嬤嬤他們把車趕到了旁邊的巷子裡,等著他們。
一個小童子帶他們進去了。剛走到那東邊的書房外,臨清就聽到一陣笑聲:“師傅說的哪裡話,這怎麼能難倒您!”
這麼熟悉的聲音,她的心卻沒來由地慌了一下,眼簾不自覺地垂了下來,跟著陸展文走了進去。
陸展文卻笑道:“傅三弟,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裡。”
臨清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依禮半低下頭。本來她就是不認識傅三的,除開那一次意外。她自我安慰道。
傅三走過來,說:“這位是……”一副很有禮貌的聲音。
展文介紹道:“師傅,傅三弟,這是胞妹臨清。”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