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淑哼了一聲,“白吟霜的劫難,難道不是福晉二十年前親自造成的麼?即使沒有了梅花烙印,還有當年的人證物證,福晉還是莫要放心得太早。”
“不勞公主費心,奴才自家人知自家事。”雪如向皇后磕了一個頭,“回皇后娘娘,正如娘娘所見,吟霜身上的傷皆是被公主責打而來,若娘娘有疑問,儘可詢問公主。”
皇后皺了皺眉,“是這樣麼,和淑?”
“白吟霜屢次三番衝撞女兒,又笨手笨腳地打碎了女兒屋裡的琉璃盞,女兒一時氣不過,卻是曾懲戒過一番。”和淑此時也有些有口難言,她是小小地折磨過白吟霜,但也親眼見過她右肩上的梅花烙印,卻不想雪如還未確定她是否知道真相,在得知梅花簪遺失時,便狠下心來毀了梅花烙印,來了個死無對證。
不過,如果和淑會這麼快放棄,她就不是和淑了,更何況,即使今日雪如白吟霜抵死不認,明眼人早已看出事實真相,所缺的不過是能夠定他們罪的證據罷了。
想了想,和淑開口了,“皇阿瑪、皇額娘,白吟霜右肩上的梅花烙印,女兒曾經親眼見過,這斷不會有錯。依女兒來看,白吟霜的養父母雖已死,但若能尋到富察氏皓禎的生身父母,自然是極好的人證。另外,女兒知道當年福晉的胞姐也有參與。”
皇后聽了未知可否,梅花烙印的消失,已讓最確鑿的證據湮滅,只要雪如姐妹做事稍微仔細一點,當年的知情人應當早已屍骨盡寒,她們如果執意矢口否認,卻也沒有其他辦法。為今之計,最關鍵的人物是白吟霜,只要她開口,一切都好說。
這等偷龍轉鳳、混淆皇室血脈的事歷來是掌權者最為忌諱的,剛開始聽聞時,皇后自然是心神皆震,也不知是驚還是怒,不能自己,到了此刻事實八九不離十,皇后反倒是冷靜下來了。眼瞧著白吟霜被那幾個嬤嬤帶著出了內室,再度跪在自己身前,皇后心下有了定計。
白吟霜自小跟隨養父走南闖北,賣唱為生,見識到的陰暗面、所遭受到的苦楚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她居然能夠攀上碩親王府這棵大樹,將皓禎雪如籠絡在自己這邊,儘管有些手段稍顯粗陋,但也能看出她絕非表現出來的無辜無害、純潔善良。像她這樣的人,多半是知道怎麼做對自己對有利,也往往會給自己留下後路。
一擺手,皇后示意侍衛重新控制了雪如,看向白吟霜,“白吟霜,本宮問你,你右肩上是否有一個梅花形的印記?”
白吟霜抬起眼來,一臉的嬌弱無辜,可惜她大概忘了方才的掌嘴早已毀了她的臉,如此做派反而顯得極其怪異,“回皇后娘娘話,吟霜斗膽,吟霜身上有什麼,吟霜以為剛剛嬤嬤已經看清楚了。”
皇后聽了也不生氣,繼續問道,“聽和淑公主說,你並非白父親生?”
“吟霜不知。”白吟霜垂下頭,身子顫了一下,“自吟霜記事開始,便一直跟著家父家母賣唱為生,三歲上,家母染病而亡,自此只餘吟霜與家父相依為命。前些時日家父為人所害,傷重不治,含恨而終,並未提及吟霜身世。”
白吟霜的身份並不是什麼秘密,只要稍微花點時間查問,便能知曉,所以白吟霜並不敢在這一點上撒謊。至於福晉接她入王府時,為了讓她有一個清白的出身,謊稱是王府內某個管事嬤嬤的遠房侄女,被那管事嬤嬤薦到福晉身邊當差,後被皓禎看上的說辭,白吟霜哪裡敢搬出來?
“?”皇后的眼神有些變了,整個人忽然之間凌厲起來,鋒芒畢露,“這麼說,白父去世的時間並不長?怎麼本宮聽說你月前有了身子?”
感受到皇后氣勢的變化,白吟霜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小心翼翼地答道,“皇后娘娘所言不錯,只可惜,吟霜與那孩子沒有緣分……”
“沒有緣分?本宮看那孩子是沒臉活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