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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眼前放著你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我哪敢稱美?”我急忙搖手,轉而豔羨起她來:“我孩子都三歲了,轉眼之間就是三十了,都人老珠黃了,有什麼看頭?哪比得上你們單身自由啊?”
“我倒想有個孩子呢,也少了許多寂寞。”她幽幽一嘆,似是有感而發。
正文 他最愛荷花
咦?她一個未婚的女子,竟然想生孩子?
這種思想在現代都算是新新人類,在古代簡直就是一朵奇芭了。
看著我驚疑的目光,她悽然一笑,垂下眼眸,淡淡地說:“不怕王妃笑話,秀荷出身青樓,早已不是什麼清白之身了。”*
她的神情,她的氣韻,完全是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與那種常年過著迎來送往,看人臉色的青樓賣笑女子簡直是雲泥之判。
從她的述說,從她的態度,再從她的年齡,我不難推出一個事實——她,是一個長期被人包養的情婦。
“王妃可是在心裡瞧不起我?”秀荷淡淡地笑了:“其實,我早已習慣了別人輕視的目光。”
“秀荷姑娘言重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衝她微微一笑:“我個人對於青樓並沒有什麼偏見,其實別人怎麼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想?更何況,以我之見,秀荷姑娘應該早已從青樓脫身了吧?”
我靜靜地看著她,默然不語,心中的疑雲似巨浪一般翻滾。
倒不是我對被包養的情婦有什麼岐視。問題是,我與她可說萍水相逢,她為什麼要交淺言深,把這麼私密的事情透露給我?我可不敢自大到認為我的親和力已達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地步。
“王妃果然聰明慧黠,有一顆玲瓏剔透七巧心。”秀荷見話已挑明,倒變得一派坦然了:“事實上,我十六歲初次見客就遇上了爺,蒙他垂憐,替我贖身,至今為止,已有十年了。”*
我看著她澄澈明淨的雙眸,羞澀朦朧的笑靨,忽然明白了一個事實。
秀荷,深愛著那個包養她的男人,並且,她以他為傲。所以,她一有機會,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人傾訴。
她,是一個寂寞的女人。
其實,在古代出現情婦還真是有點奇怪——既然肯花那麼大手筆養她,為什麼不乾脆把她娶回家做小,偏偏要玩什麼金屋藏嬌的把戲?
她的男人懼內?這個想法剛一閃現,我差點笑噴——敢這麼大張旗鼓地長期養著一個女人,何懼之有?
那麼剩下的也不過是些兩人身份相差懸殊,家中老人反對,不得以而為之的老套劇情了。
“所以,你想生一個孩子,來攻破老人家的心防?”我瞧著她,淡淡地微笑。
我心中倒有些佩服她的勇氣。
為了一段也許永遠沒有結果的愛情堅持十年,恐怕不是任何女人都做得到的吧?更何況,自古男兒多薄倖,那個男人既然十年都沒有想出辦法說服他的父母,如果不是能力太弱,只怕就是對她興趣日減了吧?
“十年了,爺早有妻有子了。”秀荷笑得飄忽,眼角隱隱有淚痕閃現:“他,早已把我忘了。”
“秀荷……”我有些赫然——雖然心中早已猜到,可她這麼明白地說了出來,我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必同情我,這是我的命。”她抬手,優雅地抹去眼淚。
“那種負心薄倖的男人,忘了也罷!”我低嘆著勸慰著她。
“住口!”她突然疾言利色,目中迸出寒光:“不許說爺的壞話,爺文韜武略,足智多謀,對朋友肝膽相照,為家人鞠躬盡粹,是天底下最有情有義的男人!”
她一直溫溫柔柔,突然發起脾氣,把我嚇了一跳,我驚愕地望著她,一時倒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