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碰觸大膽而直接,霽蓮一霎時間忘了卜老虎的存在,她呆呆、呆呆地望著那慵懶柔和的笑意,是新的感覺嗎?還是深藏許久的情愫終於破繭而出?某些事正在她無能為力的情況下急遽發生,理智提醒她應該立刻下山,也許還來得及脫逃。
可是她卻動孫了,整個人還裹在他指間含著魔咒的輕撫裡。
瞪著這對小兒女相互凝視的含情脈脈,卜老虎一張老臉抽筋似的痙蠻了幾下。老天!他從來沒在小韜的臉上看過這如夢似幻的白痴表情。喔!偏偏該死的事還不只這一椿,他要怎麼去對浣浣解釋這種烏龍事?
他大力地扯了一下鬍子,頹喪地走掉了。
“你說紀連是……”浣浣瞪著卜老虎,慢慢咀嚼著這個訊息,整個人都被震傻了。
“喵嗚――”大白跳上桌子,搖頭晃腦地叫了一聲。
的確是“妙乎”,她卜山人人捧著的心肝寶貝,居然眼拙到去愛上一個“女人”?
“丫頭!丫頭!醒醒哪――有什麼委屈可要說出來,別悶不吭聲,老頭子會給你憋死的!”
劉文推推她,浣浣恍然大悟地轉過身,開始倒在床上,猛捶著厚被,沒命地大笑。
“丫頭,別嚇阿爹,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侯師爺嚇得把酒朝卜老虎懷裡慣去,抓著女兒一陣亂搖。
“搞什麼鬼!唉――酸老頭,你這麼搖會把她三魂七魄給搖散的。”劉文的老婆自屋外衝進來,把浣浣搶救進了懷裡。
浣浣還在笑,無法控制地大笑,笑得汪汪淚水滴下粉腮,劉大娘也皺眉了。
“別笑啦!浣丫頭,你正經一點好不好?都老得可以當娘了,還這麼瘋瘋顫顫!都是你們這些男人,把她寵成這樣,到現在還不嫁人,一點兒規矩都沒有;還好恩恩那丫頭聰明,懂得下山找個呆子當墊背,要不,這主僕倆一塊鬧事,像話嗎?”她轉向丈夫,又白了卜老虎和侯師爺各一眼,才停止數落罪狀。
“大……大娘,您別罵啦,我沒事。我只是覺得……覺得好笑,我居然會看上一個女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這實在太好笑了,難怪我怎麼跟紀連比手畫腳,甚至都要押他上床了,他還楞得跟木頭似的。我還以為是我生得太醜,搞了半天,原來咱們都中了二當家的計了。”
侯浣浣心思如風,卜山的人也只有陳小韜能追過她古靈精怪的想法,屋裡其他人根本聽不懂她的話,他們只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不可預知的大事。
“好啦――沒事啦!”她吸吸鼻子,很放鬆、很瀟灑地笑起來。“唉――我得去找二當家的談談,問他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老扣著那紀連……大當家的,您說她叫什麼來著?”
“叫舒霽蓮吧?那死小子跟我比了半天,說什麼這個紀不是那個紀,蓮又是哪個蓮,最後他也煩了,就說是朵下雨過後的蓮花。去!繞了半天,浪費一大堆口水。”
“聽起來像個好名字。”她還在微笑。“我去找他了,你們忙你們的吧!”話一說完,浣浣很自信,很優雅地走了,前些日子的垂頭喪氣全不見蹤跡。
“這丫頭,比我那恩恩還難懂,我以為她會大哭大叫呢!”卜老虎先鬆了一口氣。
“是呀――我也以為她會氣得抽刀吹人咧!”劉文笑了笑,摟著妻子的肩,夫妻倆眼底俱是寵溺。
只有侯師爺深沉著一張臉,仍如往常般的拎著酒,醉茫茫地走掉了。
“找我算帳嗎?”小韜連眼睛都沒張開,繼續曬他的太陽。
“現在才知道你多壞了嗎?記得,欠我一次。”她冷哼一聲。
“是!侯大姐,坐下吧!”
“舒霽蓮呢?”她左右張望。
“八成採藥去了。那女人一閒下來就要跟我吵,煩都被她煩死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