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以為他心裡拘束,連忙溫和道。
……
不知道皇上吃東西的時候有沒有流口水的習慣。
馮古道顫抖著拿起筷子,緩緩地夾起菜放進薛靈璧的碗裡,深情道:“侯爺,你最餓,你先吃。”
薛靈璧此時已經張開眼睛,用眼角瞄了他一眼,默不吭聲地端起碗,扒飯。
……
果然是在朝廷裡摸爬滾打多年的。馮古道佩服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悶頭開始扒自己碗裡的白米飯。
皇帝等他們兩人碗裡的飯都見底了,緩緩開口道:“皇后這幾年對你的婚事很著急啊,黃得當的女兒,劉泰威的女兒……個個都是薛老身前舊部之女啊。”
大概是酒足飯飽人膽大,馮古道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沒想到皇后娘娘對我如此關懷。”
“……”
皇帝和薛靈璧都無言地轉頭看他。
馮古道尷尬地夾起一粒米,往自己的嘴巴送。
薛靈璧道:“多謝皇后娘娘關愛。”
皇帝別有深意地望了馮古道一眼,“連措辭都如此相近啊。”
薛靈璧抿唇,似笑非笑。
“朕若是沒記錯,馮卿身上這件大氅應該是薛卿的吧。”皇帝道。
馮古道趕緊放下碗,肅容道:“微臣身無長物,是侯爺體貼微臣。”
“好個身無長物。”皇帝道,“你能得薛卿青睞,又怎麼會身無長物?”
馮古道有口難言,只好乾笑。
薛靈璧道:“臣就是看中他不貪圖名利錢財。”
……
他究竟應該把這句話正過來聽還是反過來聽?
馮古道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皇帝邊嘆氣邊點頭道:“不錯,這世上真正能安於本分,兩袖清風,身無長物而寵辱不驚的人的確太少了。”他望著馮古道的眼睛充滿暖意。
……
不要求地洞了,給個地縫他也鑽了。
馮古道的額頭幾乎碰到面前的茶几。
“罷了,你們先退下吧。”皇帝微笑道,“皇后那裡,有朕。”
薛靈璧嘴上謝恩,心中雪亮。
呂清藤從來都是史貴妃的人。自從皇上和皇后的矛盾惡化,史貴妃就是皇帝拴在後宮的螞蚱。這次呂清藤之所以會這麼著急回京,無非是皇上和史貴妃想要掂量京城謠言的真假以及馮古道的分量。自從呂清藤被他敲山震虎之後,他們的期望便降低到不讓他和皇后派系人馬聯姻即可。
兩人謝完恩,正倒退到門邊,準備出門。薛靈璧突然臉色一變,整個人如臨大敵地轉身望著門口。
有腳步聲從樓梯傳來。
不輕不重,不疾不徐。
馮古道昨天晚上才剛剛聽過。
一個身影終於從廊道轉了出來。
黑衣黑髮黑劍。
如日出下的懸崖峭壁,冷峻英挺。
薛靈璧面若冷霜,一字一頓道:“袁傲策。”
曖昧有理(四)
身後傳出皇帝的聲音,“是朕請他來的。”
袁傲策嘴角微揚,目光掃過他掩藏在領子裡的紗布,“你應該多休養的。”
薛靈璧藏在袖子裡的手慢慢握成拳頭。
空氣裡彷彿有一根弦,一根隨時會崩斷的弦。
馮古道有種退回房間的衝動。
袁傲策緩緩抬起腳步,走廊狹窄,他從薛靈璧身邊擦肩的剎那,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肩膀的溫度。他在門檻前駐步,別有深意地回頭望了馮古道一眼,“聽說血屠堂正在謀劃一次大刺殺。”
馮古道別過臉,腳步稍稍向薛靈璧移去。
“希望他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