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1703
容探喘著氣驚惶地爬起來,只見滿世界都是行屍,好像是這一波行屍將這小鎮裡隱藏的行屍全都召喚出來了一般,而坡下影影綽綽,哪還能看到李牧和範行之的身影。他往上看了看,又往下看了看,大喊一聲,握著匕首就朝下面沖了過去。濃霧裡闖出一個人來,大喊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範行之被行屍撲下去了!」
「我沒事!」他話音剛落,就見範行之也從屍群裡沖了出來:「小心你身後!」
容探聞言急忙回頭,就看見一個行屍朝他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張嘴便咬了下來!
容探驚惶去甩,卻沒能甩開,眼看著那行屍已經要咬到他的胳膊,李牧直接就將手裡的劍投擲了過去,正中那行屍的胸膛。那行屍被擊得後退了幾步,李牧一個箭步跨上去抓住劍柄抽了出來,另一隻手抓住了容探的手:「走!」
容探還不解恨,又往那行屍頭上踹了一腳,還要再踹,已經被李牧給拽走了。那邊範行之也跟了上來,他們三個快速地爬到了高坡上,那群行屍也跟著往上爬。他們一路往前奔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跑到一個死衚衕裡,再也沒有了出路,這才停了下來。
「好像……好像甩掉他們了……」容探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抬頭看範行之和李牧,卻個個臉不紅氣不喘的。
「我就說這鎮子古怪,人怎麼都不敢出來,原來藏著這麼多行屍!」範行之說:「咱們得回去,不知道他們在廟裡怎麼樣了。」
「霧太大了,看不清路,」李牧說:「等日頭出來,霧氣消散一點咱們再走。」
他說著就走到衚衕口朝外看了看,只看到一團白霧,隱約能聽見那些行屍發出的吼聲。
「陸廣野不是說這些行屍眼睛看不見,只能靠耳朵聽聲音麼。我看這些行屍的聽覺也不是很靈敏,只要咱們腳步輕一些,儘量繞著他們走,應該就沒事。」容探說著抬手擦了擦剛才濺到臉上的血,結果卻感覺自己手上一陣疼。
他一愣,低頭一看,就看見自己小拇指下頭長長的一道口子,還在滴著血。
他一下子臉色蒼白,努力回想自己這傷是怎麼受的,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他趕緊將袖口放下來,裹住了自己的手。幸而他今天穿的是墨紅色的衣裳,鮮血沾染在上面也不算明顯。李牧將劍插入鞘中,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有血,便伸出手來替他抹了。手指頭擦過白膩的臉頰,容探抬起頭來衝著他笑了笑,說:「你身上都是血。」
白衣沾染了黑血,本來玉冠束的整整齊齊的頭髮也散落下來一縷,但是這樣的李牧看著更俊秀了,多了一份悽厲的英姿。
他們在那衚衕裡呆了將近一個時辰,白霧忽然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黃暈,隱隱約約已經能看到一輪白日,霧氣漸漸變薄,三個人的身上已經是一片潮濕,衣裳變得陰冷,頭髮上也都是霧水。容探說:「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他們也實在擔心廟裡那些人的安危,便踩著薄薄的霧氣朝前走。幾個行屍呆呆地站在街上,早沒有了先前追咬他們的兇狠凌厲。他們從街上穿行而過,容探忽然看見一戶人家的閣樓上紙窗半開,有人偷偷朝下看著他們,看見他看過去,趕緊將窗子合了起來。
他腳下突然咯吱一響,三個人都立即停下了腳步。容探往下一看,原來是他踩到了一根枯樹枝。
範行之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旁邊老槐樹下的一個女行屍聞聲轉過頭來,張著一雙渾濁的近乎發白的眼睛,衣衫襤褸,裸露著大片滿是血汙的胸脯。
容探長吁了一口氣,便專心看著腳下。街上滿是濕漉漉的枯樹葉,隔幾步路就有血跡。他們走到分岔口,突然又隱約聽到了行屍群的嘶吼聲。範行之立即快走了幾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