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臉色瞬間蒼白,死死地盯著他。
容探伸出手來,說:「李牧,我可能活不成了。」
只見他揚起來的那隻手滿是血汙,小拇指下面一道血口子,血卻是鮮紅的,那不是行屍的血,行屍的血都是黑的,那是他的血和行屍的血摻雜在了一起。
☆、12201703
鐘樓上,一身藍白衣袍的李渭靠著欄杆,看著陸廣野又撞了一下鍾。鐘聲恢弘,陸廣野見他捂住了耳朵,便鬆了手。
「那些行屍好像湧進來了。」李渭扒著欄杆往下看,只看到影影綽綽的一群行屍,風吹著他的髮帶拂著臉頰,他的手指抓著欄杆,不可抑制的抖動了一下。陸廣野走到他身邊往下看,眉頭緊緊皺著,抬手蹭了一下鼻子。
「看來我們是跑不出去了,」陸廣野扭頭問李渭:「怕麼?」
「怕,」李渭清秀的臉蛋有些蒼白,眉眼卻很堅毅:「不過只要我爹他們能活命,也很值。」
陸廣野聞言便笑了,抽出背後唐刀,走到鐘樓的樓梯口站定。已經有行屍沖了上來,不斷地有行屍跌倒,可是後面的就踩著跌倒的往上沖,陸廣野雙手握著刀柄,揮刀就結果了一個。那被砍了頭的行屍倒了下去,砸倒了一大片。李渭躲到了大鐘背後,回頭看白霧茫茫,眼眶忽然一濕。
寺廟之外,容探也不敢去看李牧的表情,只吁了一口氣,看向廟宇的方向說:「剛才撞鐘的肯定是陸廣野和你弟弟,他們大概是被困在裡面了,卻還想著給我們解圍,我們不能撇下他們不管。」
「你被咬了?」李牧抓住他的手問。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咬的,」驚慌失措之下,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受的傷:「可是我的血和這些行屍的血融在一起了,我肯定也逃不了了。」
李牧伸手抹去他手上的血跡,容探要將手抽回來:「沒用啦。」
但是李牧卻抓著他不肯撒開,將他手上的血汙全都擦了,然後才鬆開了他,用劍割破了自己的袍角,纏在了他的手上。
「我得去幫他們,死也得死的值,不然也太窩囊了。」容探說:「你在這守著,我去裡面看看。」
李牧也沒說話,卻直接拎著劍往裡走,容探著急喊道:「李牧,李牧……小牡丹!」
奈何他的小牡丹不聽話,徑直往長廊去了,他只好趕緊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說:「剛才你喊我什麼,喊我容探?仔細想起來,你可有年頭沒稱呼過我了,從前你不都喊我少主的麼,怎麼改了?」
李牧還是話不多,對他的調侃也不理睬,容探心想算了,他這將死之人,心裡夠難受的了,好心好意忍著心酸調節調節氣氛,不叫李牧太難受,誰知道對方竟然不領情。
「他們應該在鐘樓上。」李牧說。
這一回輪到容探沉默了,他在後面盯著李牧看,心下突然生出許多的不滿意來。
他都要變行屍了,就算他自己不心痛,李牧跟他相識多年,難道也一點都不心痛?虧他還覺得李牧一直待他很好呢。結果這時候李牧到底惦記他的親弟弟多過於自己。這雖然是人之常情,卻也叫他心裡不痛快。
「我有點頭暈,我是不是要變成行屍了?」他頗有些不甘心地在李牧身後說:「我要不要離你遠一點,萬一我忍不住啃你一口怎麼辦,嗯?」
李牧還在往前走,這下他心裡更氣了:「我問你呢,我要是忍不住啃你怎麼辦?」
結果他話音剛落,地上一個已經奄奄一息的行屍突然伸出手來,抓住了他的腿,李牧眼疾手快,一劍便砍斷了那行屍的胳膊,似乎猶不解恨,又一劍砍掉了那行屍的頭顱。頭顱滾落在地上,留下一灘黑血。饒是這兩天見慣了血腥場面,容探還是胃裡一陣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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