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他胳膊上這些咬痕,莫不是他又在迷糊不清的情況下,把李牧給……
他都病成這樣了,還硬的起來麼?
容探訕訕的,只覺得腦袋發暈,熱勁又上來了。
「我可能要變身了,」他把臉埋進枕頭裡:「李牧,你快離我遠一點。」
沒想到李牧聽了,臉上卻露出一抹笑來,說:「孫大夫說,你只要燒退了就沒事了,不會變行屍。」
「什麼?」容探立即睜眼看向李牧:「可我被行屍咬了啊,傷口也沾染了行屍的血,陸廣野不是說,只要被咬一口就肯定逃不了麼?」
「我不知道那個陸廣野為什麼會這麼說,不過你也未必會成行屍。」外頭突然進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聲音卻是洪亮如鍾。
李牧說:「這是孫大夫,就是他救了你。」
孫大夫長了一張圓圓胖胖的臉,鬚髮雖然都白了,氣色看著卻比年輕人都好:「早就聽說過東河那邊發生了行屍之禍,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親眼見識。」
孫婆婆道:「你當這是什麼好事。」
原來這孫大夫昨夜出門,並不是有人病了請他去的,而是鄰村也有個鄉野大夫,姓曾,請他去了一趟。這曾大夫是個鄉野大夫,常常上山採藥,然後到城裡藥鋪去賣。前幾天去了一趟青州,正碰上青州發生了行屍之亂。他躲在藥鋪老闆家裡,那老闆的小兒子卻被行屍咬了一口。
東河發生了一場極為詭異的瘟疫,感染者被稱為行屍。他們行醫賣藥的,對這個事知道的比尋常老百姓還要多一些。都說這被行屍咬上一口的人必死無疑,早晚會成行屍喝人血,吃人肉,按理說,藥鋪老闆的小兒子已經被咬了,應該立即殺死,或者攆出去,由著他自生自滅。
說起來也是這小兒子命不該絕。一則是青州城的人還不知道這行屍的可怖,那時候城裡剛有幾個人被咬,尚且沒有造成大面積的恐慌,他們對於這行屍的可怕只是聽聞,卻並未眼見,所以並沒有像東河那邊的人反應那麼極端。二則這藥鋪老闆一連生了四個女兒,這才得了這一個獨子,哪裡捨得他死。所以一家人手忙腳亂地將他捆綁了,鋪子裡的藥都拿出來給他試了一遍。外頭行屍橫行,家家戶戶都不敢出門,他們就守著這小兒子過了三天。這小兒子在第二日的時候渾身高燒,眼看著幾乎要死了,情急之下用了一劑猛藥,第三日早晨,燒竟然退了,又過了一日,竟然痊癒了。
青州行屍之禍愈演愈烈,曾大夫在藥鋪老闆家裡呆的是心急如焚,很擔心自己家裡的情況,於是便冒死從青州城裡跑了回來。到了家才發現他們這村子遠在深山老林之中,過絕壁,穿深谷,行屍之禍並沒有傳染過來。他心下稍安,卻急著把這遭遇跟老友分享,所以才派人請了孫大夫去。
「不對啊,我有個朋友,就是從東河來的,他說東河剛出現行屍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這病的厲害,許多家裡有人被咬了的,也都養在家裡,但這些人家無一例外的都被自己變成行屍的親人咬死了,所以自此以後,凡是被行屍咬了的,一律都處死了。如果這病可以醫治,誰又捨得殺自己的至親之人呢。」
就是陸廣野說的那個結拜兄弟,最後也還是變成了行屍。陸廣野養了他幾日,最後還是將他殺了。
「你說的這個,我昨天就跟孫大夫提過,」李牧說:「這病古怪,前所未有,且發生的急,從這病在東河出現到蔓延過來,也不過一個多月的事,這病到底如何來的,又如何醫治,中間是否判斷有錯漏,都還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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