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陸廣野他們說的是錯的,被咬了未必會變成行屍?」
「倒也未必是你那朋友錯了。一則被行屍咬的人,很少有像你和那藥鋪老闆的兒子這樣傷口這樣小的。可即便如此,你們倆也都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用的藥都極猛,才撿回一條命。你們只是受了這麼一點小傷尚且如此,那些被行屍咬傷的更厲害的,十有也是活不下來的。而且據我聽聞,行屍並不是活人變的,都是人死後起屍,依我猜想,被咬的人都是死了之後才化為了行屍,人被咬了,只要能保住性命,應該不會變成行屍。」
這真是意外之喜,容探道:「那這麼說,我沒事了?」
孫大夫卻又搖了搖頭:「就如你朋友剛才說的那樣,這病古怪,以前從未有過關於這病的記載,這病是如何來的,又該如何醫治,都還是未知之數。眼下你的燒雖然退了,但是不是隻是暫時的,有沒有後遺症,誰都不敢斷言。我剛才的那番話,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想罷了。」
容探聽了又是一陣氣餒:「這麼說,我還是有可能變成行屍的?」
「你倒也不必擔憂,如今行屍之禍橫行,你我性命都在旦夕之間,或許你比那些沒有被咬過的人活的還要長久呢……奇怪,你這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昨日我怎麼沒看見?」
容探趕緊把胳膊放進被窩裡,他有些心虛,擔心這是昨夜李牧給他咬的,要是被孫大夫知道,那可真要臊死了!
結果他就聽李牧說:「這是他昨夜自己咬的。」
☆、18201704
他自己咬的?
容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咬自己,那還不是行屍是什麼,而且是他見過的最愚蠢的行屍!
趁著孫大夫夫婦出去的時候,他趕緊問:「我胳膊上不是你咬的?」
結果李牧卻一臉正派無辜:「你為何會認為是我咬的?」
「……」容探訕訕的,說:「我為什麼要咬自己,我又不傻。」
「你不傻麼?」
「……」容探抬頭看向李牧,卻見李牧眉目中似有柔情,那眼裡頭的光彩他見過,他在蘇小妹的眼睛裡見過,蘇小妹就是這麼看李牧的!
他……他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
「我頭還有點暈,」他閉上眼睛,撈過被子蓋住了半張臉:「我要靜靜休養。」
「養著吧,」李牧說:「我就在外頭,有事叫我。」
「嗯。」
容探看著李牧出了門,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側身看向窗外凋零的海棠樹,忽然想起召庭來。
在他們召庭,也有一株很大的海棠樹。
也不知道老師傅他們怎麼樣了,會不會以為他死了,正在為他的死傷心,或許還擔憂著李牧,心想他死了,李牧跟著他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孫大夫說的對,如今行屍遍佈,生死存亡都在旦夕之間,或許他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老師傅他們了。
得抓緊時間養好身體,然後再去找他們。
容探又在床上躺了一天,喝了一整天的藥,精氣神這才恢復了一點,只是飲食上十分注意,吃的很是清淡。這村子閉塞,常年沒有外人來,突然一下子來了兩個年輕男人,且都容貌出眾,引得好些村民都偷偷過來看。容探被外頭的說話聲驚醒,睜開眼睛,就看見幾個中年婦人在視窗偷偷往裡看。他心下一驚,就坐了起來,大概是他披散著頭髮,身上的衣袍也很是鬆垮的緣故,他只聽見這幾個婦人低聲說:「這是男的女的,我怎麼看著像是女的呢?」
「二嫂子,你是什麼眼神,是個男人,只是長的秀氣。」
容探咳了兩聲,伸手將頭髮撩到腦後,衝著她們笑了笑,腰桿也挺直了,喊道:「各位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