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別聽他們胡說,少爺菩薩心腸,必有好報……家裡好像來人了。」顧槐說著探頭看了一眼,便笑了:「是孟家的馬車。」
少爺心善,命卻苦,老爺和夫人也接受不了,傷心過度,接連病逝了,而少爺回到家才不足三個月。
好在還有孟家少爺陪著他們少爺。
說起來這位孟家少爺,顧槐心中很是敬仰。孟少爺名叫孟客,今年剛二十一歲,去年秋天加的冠,取字元君,可是他們青州城裡有名的公子,不止文武雙全,生的還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時人重色,這男子想要有美名,除了有才華之外,相貌更要出眾,才能為眾人稱讚,而這位孟家少爺,乃是青州城第一風流人物,至今還未娶妻,聽說去往他們家說親的媒人把他們家的門檻都要踩爛了。
孟家和白家素有來往,聽說這位孟少爺和他們家少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家少爺從小被拐走,人生的瘦弱,性子也安靜。老爺和夫人接連病逝,他身為獨子,要料理一眾事情,可白家的叔伯兄弟,還有這青州城的人脈關係,他都不認識,也一竅不懂,多虧了孟少爺在旁協助,老爺和夫人的喪事才辦的妥當得體。也是經過了這些事,孟少爺和他們家少爺成了至交好友。
他們家少爺性子沉靜,防備心極重,能有一個交心的朋友不容易,因此他心中對孟少爺也十分感激。
「聽說你不在家,我正要走呢。」孟客笑著站在門前,藍衣白裡,愈發顯得俊雅出塵:「靑弟,你這是打哪裡回來?」
白青雨從車上下來,笑著說:「昨兒不是跟你說了,今天要去普渡廟裡給我爹孃誦經超度。」
顧槐在旁邊聽了微微一愣,不知道他家少爺為何撒了謊。
他們倆今日出門,並不是去普渡廟。
但是他也沒出聲,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大門。孟客說:「我聽聞你讓顧槐買了許多獵犬?」
「不過都是些小狗崽子,」白青雨說:「我喜歡養狗,熱鬧。」
「你既然喜歡熱鬧,為什麼前些天還把家裡的僕人都遣散了?這麼大的宅子,統共只有這麼幾個僕人,也太冷清了。」
白青雨在料理完家中喪事之後,便將大部分僕人都遣散了,出手也很大方,每個人都給了一筆不菲的遣散費。
「家裡只我一個,我又無兄弟姐妹,實在用不著這麼多人伺候,而且我安靜慣了,人多,我總覺得被他們看管著似的不自在。就家裡剩下這些,我也打算過幾日都遣散了,只留顧槐一個人就夠了。」
孟客聞言微微一愣,回頭看向顧槐,笑道:「顧槐,你可聽見了,你們家少爺多信任你。」
顧槐聽了咧嘴直笑,他家少爺對他確實親厚,他原不過白家一個養豬的下人,也不知道他們家少爺怎麼就看中了他,叫他做了貼身小廝,也因此他對白青雨忠心耿耿,滿懷感激。上個月他娘病重,多虧了白青雨親自去請了大夫給他娘醫治,他孃的病才痊癒了,從此以後,他對白青雨就更忠誠了。
雖然外頭把他家少爺傳的很難聽,但是在他眼裡,他家少爺人美心善,仙子一般,他能近身伺候,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他就不明白了,他們家少爺雖是個閹人,但那也是造化弄人,少爺是受害者,怎麼外頭的那些人因此就看不起少爺,不過是跟孟少爺走的近了一點,外頭的傳言就難聽的很,說他家少爺不男不女,才引誘了孟少爺在白家流連忘返。聽說連孟老爺也聽信了這些話,叫孟少爺少來呢。
「如今外頭關於我的流言很多,我本來還怕大哥不敢來我們家了。」白青雨說。
孟客聞言笑道:「我若是不敢來,才真是心虛,我們倆光明坦蕩,若為了小人口舌誤了咱們的兄弟情義,那才是蠢不可及。外頭的人說什麼,不必理會他們,我不理會,你更不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