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來嗎?”蓋勒特喃喃自語道。
在這間小小的監獄裡,他已經待了那麼多年,除了每年的今天以外,日子都漫長而枯燥至極,一點點的消磨掉了他的銳氣,他的憤怒,還有他的愛情。其實他已經不是很記的自己和鄧布利多年輕時的事情了。唯一隻剩下一個畫面,那是他剛到高錐克山谷的夏天,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中,一個身穿潔白色的巫師袍,有著紅褐色長髮的少年靜靜的站立的背影。蓋勒特現在還記得當時的微風吹起少年的頭髮,那隨風擺動的髮絲舞動糾纏,而少年則渾身透著淡淡的憂傷和孤寂。
其實這幾年來,蓋勒特一直希望著鄧布利多不要再來了,只要他不來,他相信自己最後會把那個美好的畫面都遺忘掉。然後他就能夠平靜的死去了。蓋勒特閉上眼睛,他雖然從未後悔過為了那段錯誤的愛情付出一生,但是他也曾經想過,如果那天他看到的不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或許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楊逸被魔法陣送到了紐蒙加特最高層監獄的走廊裡,立刻就因為這裡面寒冷的氣息而顫抖了一下。這整條走廊都是黑暗潮溼的,只有在一扇小木門的邊上,插著一個火光昏暗的火把,而在火把的一邊,就是一扇帶著木欄子的小小的窗戶。
楊逸給自己施了羽毛腳咒,然後糾結了半天還是消除了自己的隱身咒,慢慢的走到了那把火把的邊上。
這具身體的原身每年都會偷偷摸摸的過來看一看這個一代黑魔王,毫無疑問,他愛著他,愛了一百多年,即使受到了很多的傷害,他依舊深深的愛著這個一代魔王。只是一直以來的自卑,讓他一直隱藏在暗處,即使來看一看他,依舊只會躲在黑暗中。但是他的內心,依舊希望這位魔王能夠看他一眼,哪怕是用著現在的這副樣子。
楊逸扶著胸口,心臟依舊在痛,隱隱的,但是這股痛卻越來越弱。楊逸知道自己完成了這具身體的執念,所以這具身體的痛苦在慢慢的離開。只是楊逸知道,這種深刻到滲透了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的感情,即使原主的靈魂完全的消散,依舊會存在於這具身體之中。
蒼老的完全消失了年輕時的風采的一代黑魔王,正安靜的坐在扶手椅裡,從窗戶裡透過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安詳的不像真的。
楊逸有些吃驚,在原主的記憶裡,黑魔王每次都會躲在陰影之中,從來沒有讓原主真正的看清過他的樣貌。而這次,卻坐在了陽光之下。或許,他,也是有一點點的預感的吧。
當心疼完全消失時,楊逸走到了視窗前,看了眼依舊平靜的閉著眼睛的一代黑魔王,說道:“以後,我不會再來看你了。”
蓋勒特雖然閉著眼睛,可是他的精神卻一直高度集中的注意著視窗的情況,當楊逸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有些驚訝了,而當楊逸說出這句話時,蓋勒特緊握住了搖椅的把手。
蓋勒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希望鄧布利多不要再出現在這裡了,希望完全的遺忘掉鄧布利多。可是在窗外的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卻又希望著這個人依舊能夠幾十年如一日的在每年的今天出現在他的視窗。
這些年來,他們總有一種默契。對方明明知道蓋勒特掌握著整個紐蒙加特的情況,卻會在到來的時候給自己加上羽毛腳咒,但是同時又會去除身上的隱身咒。而蓋勒特則會在對方到來的時候躲進看得見窗外的陰影裡,讓對方看不清他的樣子。
可是多麼可笑,窗外站著的不就是鄧布利多嗎?難道長期的監獄生活真的讓他開始發瘋了嗎,為什麼在他的意識裡,似乎鄧布利多已經和那個記憶深處只有一個背影的少年區分開了,也和這個站在窗外的身影區分開了。
楊逸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瞬間屏住了呼吸,他很想替原主看看一代黑魔王的反應。可是蓋勒特的反應讓他失望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