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然後她說了些什麼。那句子相當長,我保持捂耳朵的姿勢近一分鐘。
在這一分鐘裡,叔叔就跟被釣上岸的魚一樣,上下左右不停地掙扎。後來,我在電視節目裡看到過退除惡靈的儀式,和眼前的這一幕十分相似。
這中間,叔叔的身體怪異地向後彎成弓形,最後全身力氣像被突然抽掉了般,一動也不動了。本來一直看著他的阿姨,這時候回過頭,對我比了個鬆開耳朵的手勢。我按照她的意思,將手拿開。
&ldo;敲鏘鏘,三下。&rdo;
我跟剛才一樣敲了三下小銅鈸。房間門猛地開啟了,小清和她媽媽沖了進來。在她們身後,我看到父母的臉上寫滿了不安。
&ldo;美佐子,你過來。&rdo;阿姨一邊將念珠放回手提包,一邊叫喚我道。
我誠惶誠恐地走到床邊,只見叔叔一臉安詳平靜,剛才那些瘋狂就好像幻象一樣。
&ldo;小美,謝謝你了。&rdo;從叔叔口中冒出來的話很溫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為什麼人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呢?我覺得好奇怪。不過,看到叔叔又恢復到沒喝酒時的溫柔、親切,讓我很高興。
&ldo;爸爸。&rdo;小清和她媽媽也來到床邊。
&ldo;哦,春江、清子……我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rdo;
&ldo;親愛的,你難受嗎?&rdo;
&ldo;嗯,不痛也不癢。身體變得輕飄飄的,舒服得很。有點想睡覺。&rdo;叔叔這麼說著,朝兩人伸出細瘦的手臂。
&ldo;清子,對不起,爸爸一直對你不好,所以才遭了這懲罰。對不起,我真是個不稱職的爸爸。&rdo;
&ldo;才不是。爸爸,你不要死。&rdo;
說討厭爸爸的小清,此刻緊緊地抓住那雙細細的手臂。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胸口憋悶得難受。
&ldo;自作自受啊……&rdo;
叔叔說完這句話後,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如同蠟燭的火焰慢慢熄滅一樣,叔叔平穩而安詳地去世了。
【第三話】
後來,阿姨在我家屋裡喝了一點兒酒。據說在工作之後,她都要喝酒。
&ldo;怎麼樣?了不起吧!&rdo;
我也被硬灌了酒。不過,也只是在橙汁裡面加了幾滴日本酒而已。
&ldo;阿姨,你比醫生還厲害……就跟魔法師一樣。&rdo;我把自己的想法直說了出來。那時候的我,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既不用打針又不用吃藥,那個痛苦萬分的叔叔像被趕走了附身的惡靈一般,安靜了下來,這的確是太不可思議了。雖然他還是死了,但小清最後能和溫柔的爸爸說說話,實在是太好了。
&ldo;那個……的確跟魔法差不多。&rdo;阿姨小口抿著酒杯裡的酒,回答說。
&ldo;阿姨啊,你別說了,不要再跟美佐子說這些了,行不行?&rdo;
跟我坐在同一張桌邊的爸爸,故意用開朗的聲音打斷了我們,他似乎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ldo;這些事情說太多也沒什麼好處啊!&rdo;
&ldo;治郎,你給我閉嘴,我可是很中意這個孩子哦!&rdo;
聽到阿姨強硬的回答,爸爸沉默著低下了頭。爸爸並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但依舊頂不過身為長輩的阿姨。
&ldo;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