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幼兒園被莫名孤立,然而,我真誠地企盼在小學裡能交大量的朋友,而且要和每一個同班同學都成為好朋友。
努力有了成效,在進入小學後不久,我就有了朋友。我積極和許多不認識的孩子交談,又跟一些不太熟悉的朋友進一步搞好關係,逐步擴大朋友圈子。
然而,不知為何,這樣的交往都沒能持久。真的,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朋友們逐漸疏遠了我。為什麼他們不邀請我一起玩呢?在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前,他們就把我逐出了圈子之外。
當時不管我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自豪地認為,自己屬於既不撒野也不任性的一類,難道是我的身上存在著連自己也不曾意識到的缺點,因而遭到疏遠……
而清楚告訴我那答案的,是轉學來的正浩。
小學二年級的春天,正浩從東京轉到我們學校。
我的體型偏瘦長,而正浩則魁梧健壯,面板是淺黑色。光看外表,會覺得他這個人很難接近,不過,真說起話來,會發現他是一個愛笑的少年,很討人喜歡。
剛開始時,轉學來的正浩並沒受到全班的一致歡迎,理由其實很可笑:大阪這座城市,有過分介意東京的習慣。大阪人像約定俗成一樣,自說自話地將對方視作敵手,沒來由地擺出較量的架勢來。
這種想法而今弱化了許多,但在我還是小學生時,就算在孩子的世界裡,也對來自東京的人另眼相看。
簡直看不慣,真是招人厭的傢伙‐‐同學們常趁正浩不在時,偷偷這麼說。他說話不使用關西方言,對於自己來自東京一事很得意(他的確有點這樣的傾向,也許他不過是出於對東京的思鄉之情),結果就成為了大家的攻擊物件。
剛剛轉學來到班上,有段時間正浩都獨來獨往。他肯定也很寂寞吧。而他很快以孩子特有的靈敏嗅覺,分辨出我也處於相同處境,於是便主動跟我說話。
我們難以置信地合得來。
他對我的處境一無所知,非常自然地與我相處,我也不必顧慮重重。沒過幾天,我們便開始以&ldo;小道&rdo;&ldo;小正&rdo;來稱呼對方。
自然地,他邀請我去他家玩。要說起來,我們住的地方雖然離大阪的繁華區很近,但卻說不上是很好的地段。他的媽媽大概也希望他在熟悉附近之前,先待在家裡玩,所以我們大多數情況都在他家玩。
他家在一條叫k的大路上,離我家非常遠。以學校為中心,我們兩家分別在相反方向的兩端。要是走路去的話,以我的速度,大概要二十多分鐘。
不過,就算花上這麼多時間,也十分有價值。因為他的媽媽,以及他在同一所學校讀五年級的姐姐,全都歡迎我。
他媽媽和他一樣,是個開朗愛笑的人。而他姐姐則正好相反,是個很安靜的女孩。她戴著的紅邊眼鏡與她很配。她跟我們一起玩&ldo;人生遊戲&rdo;,或者用撲克牌玩接龍。樂意的時候,她還常常會讀書給我們聽,我特別喜歡她的聲音。或許那個時候,我對她抱有某種淡淡的憧憬吧。
去得太頻繁了也不太好……我曾顧慮過這點,但待在正浩家時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讓我很歡喜。每次我到他家拜訪,都很受歡迎,大家對我也很好。而且他家又是新房子,比起我那幾個破棚子湊在一起的家,可不在一個層次上。
我在他家最大的樂趣,就是&ldo;午後茶&rdo;時間。
說白了就是下午三點的零食時間。我以前聽說過這個詞,但在那之前,還從沒真正見識過。而他家端出來的,儘是不曾見到過的昂貴點心。要是我覺得這太高檔了實在難以伸手,他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