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瑞子你可真體貼人,這麼熱的天,還真應該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老扁撓了撓頭,企圖轉移方瑞的注意力。
方瑞哼笑道,“明白就好,趕緊的,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老扁知道方瑞這次不是開玩笑,當即一張笑臉就成了苦瓜臉,“瑞子你就讓兄弟幫你去把把關唄。”方瑞不鳥他,跟著一直在竊笑的劉秀花殺去,徒留老扁獨自呆在車旁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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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家是一棟兩層的平頂紅磚屋。
這種構式的屋子在羅家村比較普通。
此刻她家絕對是大陣勢。
堂屋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正前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右側是一對中年夫婦,左側也坐著一對中年夫妻,唯有進門的這一側兩條凳子是空著的,看來是特意給方瑞跟媒人留下的。
除了桌邊的六人之外,堂屋裡零零散散地還坐了四五個人,這些人年紀不下於四十歲,應該都是女孩的長輩之類。
屋裡地上還有幾個小屁孩蹲在那裡打花牌,他們叫著笑著,髒兮兮的小手掌不停地在地上拍著,嘻嘻鬧鬧的,很是影響了屋中這莊嚴肅穆的氛圍,結果被大人給攆了出去。這些小屁孩也不惱,就圍在大門口又玩樂起來。
小孩子孫猴子一樣的調皮,大人們也懶得管了。
“未來姑爺駕到!”一個剃著個竽頭的小傢伙裝模作樣地往屋子那邊瞅了瞅,然後學著電視裡那些太監喊皇上駕到的拖沓音調猛地喊了一聲,堂屋裡頓時鬨笑一片。
“嚴肅,嚴肅,這是關係到煙紅一生的大事,要嚴肅!”正桌前的男老人(老男人)蹙著幾根白稀眉毛,瞪著略微渾濁的雙目,不滿地喝止眾人。
房裡笑聲頓止,人人肅整面容,目光一致地投向堂屋門口,有些期待又有些好奇地等著男孩跟媒人的到來。可不曾想愣著眼看了半天,毛都沒看到一根,桌子左側的中年男子就納悶了,“不是說到了嗎,怎麼又還沒到?”
邊上一婦女撲哧笑道,“八成是被小毛砣這賊小子給耍了。”
“靠,一屋子大人全讓小毛砣給耍了,他孃的,老子今天非收拾這崽子不可!”一中年男子離凳起身,挽著袖子要去逮小毛砣。小毛砣很是囂張地對著屋裡眾人揚了揚鼻孔,然後轉身就一溜煙地遁了,其它的小孩也跟在他後面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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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瑞跟著劉秀花來到門口時,看到這陣勢大吃一斤半。
奶奶的,這恢宏的場面,這磅礴的氣勢,這是要打仗還是咋的?靠,這也太正兒八經了吧。這哪裡還像是相親,這分明就是過堂受審嗎!
看來對方很重視這次的事情。
一直保持著淡然心情的方瑞不禁有些小腿抽筋起來。
劉秀花這種場面見多了,領著方瑞微笑著上前,先從正對面的兩個老人開始介紹,原來是女孩的爺爺奶奶。方瑞趕忙微微一笑,喊了聲爺爺奶奶,同時拿出煙來,恭恭敬敬地敬上。兩位老人表面和善,目光卻是一直如炬的打量著方瑞,直看得方瑞咯噔咯噔的。
介紹完兩位老人,又介紹桌子左側的中年男女,原來是女孩的父母。方瑞看他們的年紀比自己父母要大些,於是喊了聲伯伯伯母,同時煙不離手地敬上。女孩父親面膚黝黑,看上去是個憨厚的人,他帶著淡淡笑意朝方瑞點了點頭,接過煙。女孩的母親貌似也比較實在,笑著擺了擺手,意思是她不抽菸。
接著是桌子右側的中年男女,原來是女孩的叔叔嬸嬸,方瑞老規矩招呼敬菸。
接下來桌子旁邊坐著的那些人劉秀花就沒介紹了,這些都是關係不太重要的親人,是女孩父母請過來掠陣把關的,當然,方瑞的煙是少不了要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