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少女兀自很安靜地畫著,髮絲垂落,也很專注的沒有撩起來,比行醫治病還要專注。至少,黎郡王見過了她寫藥方的速度之後,真的覺得,這會兒畫畫的她更慎重。
&ldo;你這女人也是奇怪。&rdo;最終,他沒忍住,嘀咕道,&ldo;普通女子該會的你一個都不會,倒是別的,學了個十成十。&rdo;
比如,醫術,比如,奸詐,比如,權位。
她手中筆都沒停,也不是真的要畫什麼,只是閒著無聊。這裡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這位郡王今日怎麼突然跑來乾坐著,倆人又沒有什麼好聊的,除了畫畫,還能做什麼?她聞言,嗤笑一聲,&ldo;什麼是該學的?&rdo;
一愣。下意識就要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再不濟,女紅也是要學的。但是轉眼一想,似乎這些,並沒有誰說過應該要學。相反的,醫術、人心、謀算,這些東西,也沒有說女子不該學,那些個後宮齟齬,那個不是機關算盡,只是這位殿下,將幕後的搬到了臺前來罷了。
更磊落一些。
突然有些好奇,問道,&ldo;下棋會麼?&rdo;
&ldo;曾經我說我會一點。但是小叔說,我下的棋,就像是秋風掃落葉。&rdo;圍棋這種東西,太靜,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不適合她。
&ldo;這倒是出乎意料了。原以為你畫技這麼差,棋術該是很好地。&rdo;這樣的女子,足以和天下男子一樣逐鹿天下,棋藝怎麼會差?
暮顏似乎聽出了他的畫外音,終於放下了手下的毛筆,走到水盆前洗了手,細心地擦拭了每一根手指,一邊擦,一邊說道,&ldo;我其實不喜歡那些個你來我往的博弈,我更喜歡十丈軟紅裡,對酒當歌的瀟灑和恣意。若非月家主的威脅,我不會來天燼蹚渾水。&rdo;若不是南瑾的身份,她也不會去夕照追蹤那黑衣人,若不是身上身世之謎,她也不會跑去良渚帝都。
桃源鎮的日子,簡單,溫馨。令人眷戀。只是命運總是弄人。
少女微微低著頭,細心擦著手,她的手很美,很白,根根節骨分明,纖細,瘦削,但不骨感。看著有種恰到好處的美感。
就像這女子給人的感覺。因著這幾年來對她的關注,他也算是看著她一路走來,走得多不容易暫且不說,可是那股子傲氣,卻是與生俱來混入血脈的,平日裡溫溫軟軟的,一旦觸及了她的底線,就像月家……不動聲色間,就被覆滅了。
他又深深看了眼這女子,這個大陸上獨一無二,前無古人,也許後無來者的女子,她是美得,卻也不是極美,可是就拿淡淡站著的模樣,便是風華無限。
&ldo;很想和你對酒當歌。可是似乎,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我們之間是對立的了。&rdo;他有些惋惜。
少女回眸,淺淺笑著,笑容繾綣,她說,&ldo;並非對立。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場罷了。雖然不是對立,但是,也的確,不適合對酒當歌。&rdo;
豁達,明亮。通透。她擦完了手,走到門口,微笑,&ldo;郡王,您該走了。本宮要歇息了。&rdo;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妙人
黎郡王走出大門,經過一道鑲嵌著夜明珠的走道,曲曲折折走了上去。
外面,是郡王府的金碧輝煌。誰都知道,黎郡王自從那大病一場之後,便愛極了奢侈品,什麼都要最好最舒適的。
太子妃最是溺愛這個長子,又因著自覺沒有照顧好他,於是越發地有求必應,一應用度別人有的他一定也有,別人沒有的,他也有了。
&ldo;郡王。&rdo;身側,年邁的月家主小心翼翼地彎著腰,從一邊走出來,隨侍一旁,&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