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飛快趕到宮門口,打傷幾名守衛後奪路而逃。
是時正值深夜,天上飄著零星小雨,通往昭國的驛路漆黑漫長,誰也無法預料,等待他們的究竟是福是禍,是吉是兇。
長街屋簷下,一點光亮不明。
“到最後我還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啊……”寧惜醉提著燈籠,目光遙遙望向飛馳而去的馬車,唇邊一抹笑意微涼。
“能力之外的事想太多何用?”身後,蘇不棄仍舊面無表情,“義父就快到帝都了,你不想想怎麼承受他老人家的怒火麼?”
“……心情本來就不好,你還非要提起可怕的事。”
“你自找的。”
寧惜醉搓了搓鼻尖,微微有些詫異地回頭:“怎麼你心情比我還差?因為瑾琰麼,還是那位柔柔弱弱的夫人?”
蘇不棄輕描淡寫瞥了一眼,好半天沒說話。
外人都以為素鄢是個溫柔怯懦的女人,只有他看得見她的堅強執著,那樣的光芒在他眼中不亞於被許多人捧著的白綺歌,使他無可避免地沉淪著迷。女人終歸是要被保護的,就好比白綺歌有易宸璟有寧惜醉,蘇不棄對自己應該保護素鄢這點絲毫不抱懷疑,彷彿北征期間與她短暫相處上天早已安排好,只為讓他不起半點漣漪的心學會動情。
“她和一個嬪妃在皇后門前跪了很久,直到昏倒被人送回東宮也不見皇后應允,看起來想救你那位紅顏知己除了劫天牢外確實沒有其他方法。”也許是語言功力不夠,又或者因為寧惜醉臉皮後到一定程度無法刺透,蘇不棄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揶揄卻被寧惜醉當正常話坦然接受。等了少頃不見寧惜醉反駁,無可奈何的蘇不棄有些沉鬱,只好丟擲寧惜醉想聽的話題:“我已經決定帶她離開皇宮,無論義父同意與否,這個決定不會再改變。”
寧惜醉聳聳肩,並不意外蘇不棄的決定:“早就勸你和義父挑明,非要磨磨蹭蹭拖到現在。可以的話也讓瑾琰離開吧,再這麼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條。”
“瑾琰與我不同,他現在一心想要報仇,易宸暄不死他不會善罷甘休。我一直後悔,後悔當年……”
“往來中州各地買賣這麼多年,你聽過有賣後悔藥的麼?”隨手把燈籠塞到蘇不棄手裡,腳下一片黑暗籠罩上淡淡光明。寧惜醉拍了拍蘇不棄肩膀,難得面色正經:“不棄,瑾琰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他中的毒也好,他對人對事的看法也好,你是他兄長,是最應該瞭解他脾性的人。我知道你和義父都對他的想法感到排斥甚至厭惡,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些年瑾琰是怎麼熬過來的?沒有那人,他現在根本不會還存留著那點良善。所以啊,放手讓他去做想做的事吧,就算結局逃不過一死,至少他能死得瞑目。”
屋簷外雨越下越大,蘇不棄失神許久,一道驚雷猝不及防響起時手輕輕一顫,燈籠噗地掉在地上,黑暗之中最後一點光亮也悄然熄滅。
糾纏在權力烽煙中的他們,誰的前路還有光明呢?
第292章 羅網難逃
閉眼前是所愛之人看不清的面龐,睜開眼卻是單調近乎乏味的馬車頂棚,渾身痠軟無力,滿耳車輪轆轆,幾日後,陌生的家門出現眼前,迎接的是孃親滿面清淚。
該感動,該嘆息,還是該痛苦回憶?
夢遊一般從遙國皇宮天牢到昭國白府,白綺歌幾乎一句話都沒說過,醒來就是靜靜望著車窗外飛速退去的景色,直至歸家,那雙眼仍舊找不到值得凝視的地方。
一切都是夢就好了。
閉上眼沉入黑暗時,她總是反覆祈禱著。
白綺歌行屍走肉般的麻木白灝城看在眼裡,知道她對於被強迫與易宸璟分離難以接受,可他別無選擇,易宸璟也好、他也好,不都是為了能讓白綺歌活下來嗎?為了她,遙國和昭國都將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