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臺甫,請洗漱。&rdo;女官忽視泰麒身邊的臻業,上前跪在泰麒面前道。
泰麒有些不悅,然而他歷來的好脾氣不允許他發怒:&ldo;好的,主上已經起身了嗎?&rdo;
女官抬起頭,瞥了臻業一眼:&ldo;夕花已經去服侍主上起身了。&rdo;
泰麒點頭,站起身任由女官為他穿好朝服,吩咐道:&ldo;我去前朝了,你們照顧好‐‐留姬。&rdo;想了想,泰麒還是沒有說出臻業的名字。
女官眼神閃爍地看了臻業一眼,後者似笑非笑。
泰麒正要去側殿用早餐,又擔心地看了臻業一眼,只見臻業含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示意,思及臻業自幼長於宮廷,他才稍稍鬆了口氣,先行離開去側殿。
留下的女官們見泰麒離開,便不再維持半分和宛,滿臉都是對臻業的不屑。
臻業卻只是疏冷地彎唇,清越而優雅的語調道:&ldo;宮廷禮儀見禮篇第二章第四節第一條是什麼?&rdo;
女官臉上稍有些得意地回道:&ldo;面見上位官員貴人,行伏禮,未經允許‐‐&rdo;說到這裡,女官臉色一白,驚惶地抬起頭,見臻業美麗的黑眸中蘊著莫測的笑意,不由渾身一顫,再度伏下去。
臻業輕緩地一笑:&ldo;明白就好,為我更衣吧。官員妻子的衣服,品階,比照臺甫就好。&rdo;
女官的聲音有些顫抖:&ldo;可是‐‐&rdo;
臻業輕笑一聲:&ldo;我知道沒有,比照州侯罷。&rdo;泰麒身為臺甫的同時,也兼任著戴國首州‐‐瑞州州侯的位置。
&ldo;是。&rdo;
女官取出一套華貴的長袍,謹慎地為臻業換上。
直到臻業同樣前去側殿,女官和下面的侍女們才稍稍鬆口氣。
‐‐這個海客的氣勢,竟然不輸給主上!
泰麒見到臻業一身華服,眉目含笑,微笑著示意他左手邊的位置。
王宮中位次以右為尊,戴國之中,泰麒之右,唯有泰王可居。
臻業從容地落座,舉止禮儀挑不出一絲差錯。
&ldo;都下去。&rdo;泰麒道,他並不喜歡他人插足他與臻業的世界。
女官們退下後,泰麒和臻業才開始用餐。
戴國百廢待興,即便是泰麒的用度,也並不是正常臺甫的標準。
&ldo;要君真是好臺甫啊。&rdo;
泰麒對臻業的感慨並不很在意,畢竟他早已經習慣臻業能隨時隨地發現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的優點。
讓泰麒更為在意的是:&ldo;剛才,女官們‐‐&rdo;
&ldo;或許想要為難我,但並未成功。&rdo;臻業道。
泰麒的眸光有些閃躲,這是他的自私。
他早就知道面對全然不同的世界和規則是多麼殘酷的事,卻自私地誘惑她經歷這般殘酷。
若非臻業實則是常世之人,更是舜國公主,她要如何面對這樣的世界?
不必說政鬥,她身為自己妻子的尷尬身份,周圍人的排擠和敵意,她該有多難過。
所以,知道臻業身份的時候,泰麒雖然驚訝,卻沒有絲毫不悅。他甚至鬆了一口氣,他在慶幸,慶幸自己雖然又卑鄙了一次,事情卻沒有那麼糟糕。至少臻業的身份和她所受到的教育,能讓她在這樣尷尬的身份中活得遊刃有餘一些。
更何況,留公主臻業,比他以為得更加優秀。
見泰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