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懂麼?”
不知從哪裡傳出來一句,讓附近人都忍不住笑了。
是啊,她看得懂嘛。
安慶成的臉沉了下來。只是尚未開口,便被安菁制止了。
“還真是讓諸位見笑了,我讀書不多,看大家吟詩作對,心裡是又羨慕又欽佩,可惜只能看懂一句半句的,也不好意思貿然開口。”把態度壓到最低,安菁語氣一轉,伸手將那張紙從桌上捏起來,輕佻的晃了晃。怪笑道,“只不過,這兩句,我倒是深有體會的。”
夏雨荷心裡一緊,咬緊了唇才剋制住了想要開口的衝動。惴惴不安的看著安菁,臉色也慢慢白了起來。
“雨荷啊,這是你做的詩麼,怎麼只有這麼兩句呢?”將那張來回晃了晃,安菁笑眯眯的問道,“難不成是隻記得這兩句了?”
難道她要說是自己做的麼?夏雨荷心微微一緊,而後又鬆開了。沒錯。這是她從安菁那裡聽來的,可那又如何,這裡討厭安菁的人多著呢,又都說安菁不通詩文,安菁若是敢說那其實是自己作的,只會自取其辱罷了。
心神定下來後。夏雨荷抿著唇望著安菁,眼中已泛起了水霧,期期艾艾的說:“只,只會這兩句,實在寫不出更多了……菁姐姐。我笨,你不要笑話我,我以後再,再也不寫了。”
瞧你把人家嚇得!
安菁心中冷笑,這恐怕是絕大部分人心中的念頭吧。
“菁丫頭,這句子有哪裡不對麼?”丁悅蘭有些緊張,雖說知道夏雨荷心思狡詐,可這丫頭也不能平白無故的找夏雨荷麻煩,若是處置不好,最後吃虧的還是她自己啊。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雨荷妹妹怎麼只寫了這麼兩句,該不會是其實不會寫,不知道從哪裡抄來的這兩句吧?”
夏雨荷慌忙搖頭:“我,我沒有,菁姐姐,我真的沒有……菁姐姐,我以後再也不作詩了,再也不出來玩了好不好?”
嘖嘖,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因為嫉妒你,所以才特來刁難你吧?而且,連出來玩都要看我臉色,你在我家是有多受欺負啊。
安慶成眉頭一皺便要開口,可卻又被範洛拉了一把。
“瞧著吧,我看菁兒還有話要說呢。”這丫頭雖說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可似乎精明瞭不少,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已經有人開始責備安菁了,不外乎“你作不出來詩,我們不強求你就算了,你幹嘛還要找別人麻煩”。
“菁妹妹,或許雨荷妹妹只是恰好想到來了這兩句而已,快別鬧了。”姚雲華說著,上前來想要去牽安菁的手。
誰知安菁一抬手避了過去,美美更是不爽的揮了揮小爪子。
“佳句難得,豈是隨意湊的出來的?有時候得了兩句佳句,想要湊成整篇不知要費多少腦筋呢,你不懂就不要胡鬧,欺負人做什麼!”
“可不是麼,自己不會還不許別人會了?”
回答他們的,是安菁的雙手,那雙白嫩嫩的小手正慢條斯理的將那張紙一點點撕成兩截,美美蹲在她肩上饒有興致的看著那碎屑雪片一樣落地。
“菁姐姐!”夏雨荷驚呼了一聲,眼中的淚再也無法剋制,順著臉龐滑落下來。
哎喲喲,可真是經典的欺凌畫面啊。看看外面怒放的金菊,安菁忍不住笑了,她發現,她真是很喜歡這種絕地逆襲的感覺,把那可憐兮兮的偽裝撕開,露出裡頭骯髒噁心的包裹物,爽透了有木有。
“可我怎麼記得,我先前好像嘀咕過這兩句呢?雨荷妹妹,你不會是記了下來然後順手幫我寫出來的吧?”拍拍手,將落了一地的紙屑用腳尖碾了碾,安菁笑嘻嘻的看了眼眾人,果然,從眾人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不屑和嘲諷。
“安小姐,請不要隨意汙衊他人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