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桓溫大軍已經進駐武陽。皇上慕容暐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召叢集臣上殿商議應對之策。
眾人俱望向一身大司馬官服,光彩照人的慕容衝,想聽聽他的意見。卻見他低頭皺眉不語。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派遣將帥前去阻擊桓溫的策略本無失誤。無奈桓溫武力蓋世,用兵如神,又善於險中求勝。想當年他北犯之時,勢如破竹,一直兵臨強秦城下。雖然出於私利,最後沒有佔領長安,而是莫名退兵,但‘江東紫眼’的威名只那一戰便震攝北方。燕國三軍中提得上臺面的大將沒有一個不對他心存畏懼的。
所以,這次慕容衝派出的將領未對上桓溫的大軍前就已經心虛,再加上沒了他們一向仰仗的大司馬慕容恪坐陣,早已自認難敵。將氣弱,則士氣糜,這樣的局面想打勝仗實在很困難。
抵擋晉軍之戰幾乎每戰必敗,若按照慣例,慕容衝本應該殺個把敗將用來立威。可他接任大司馬一職時間尚短,初居高位,舊將官們雖然表面上沒有表露,但私下裡對他或多或少都心存不服。他此時若要開口,必然是下令“殺一儆百”,但是前任大司馬‘寬以治軍’的餘音尚在,不服他的將官又很多,此刻再生波瀾,難免丟失軍心,所以他這個全軍統帥真的不能再說什麼了。
慕容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一片死寂,清了清嗓子道:“臣以為,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去尋救兵。”
“救兵?”慕容暐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忙問道:“到哪裡去尋救兵?”
慕容評瞧了一遭四周的文武,道:“西秦目前兵力旺盛,向他們借點強兵猛將用來阻一阻桓溫應該沒有問題。”
頜下白鬚飄飄的賀蘭琪邁前一步道:“上庸王此言差矣!秦國對大燕領土覬覦已久,向這樣的敵人借兵豈非是引狼入室?”他年事已高,所以慕容衝此次沒有派他迎戰。他正為這事一直鬧不高興,現在又聽聞慕容評要借一個敵人的力量來對付另一個敵人,這種旁門左道的伎倆他又如何看得上眼,心中的不滿便不再壓抑,脫口而出。
慕容評不急不燥,呵呵笑道:“老將軍的話原沒有錯,只是秦國就算是我們的敵人也該知道‘喪鐘為誰而鳴’的道理。如果今日桓溫攻下了我們大燕,明日準備迎戰的就是他們秦國,所以我相信這次絕不會是引狼入室。秦國也需要利用我們擋住桓溫北犯的步伐。”
尚書右僕射丘源搖搖頭道:“秦國就算肯幫我們,也不是現在,一定會等到我大燕慘敗力竭之時才肯派兵前來相助。目前他們樂得坐山觀虎鬥,又怎會費心前來幫我們?”
慕容評嚮慕容暐行了一禮,道:“丘僕射說的沒錯,所以臣請皇上以割讓虎牢關以西的燕國領土給苻堅,以此為條件來向他換取救兵。”
他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這怎麼使得?!分明是引火燒身。”容樓脫口而出。。
慕容評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心道: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你官職低微,不過是個小小的參軍,若不是看在你是前任大司馬的徒弟,而現任大司馬又和你走得極近,這裡哪有你站的地界?
慕容衝這時挺身而出道:“容樓說的不錯。虎牢關乃是我大燕與秦國相抗的重要關口,若是把其以西國土都割讓給秦,那秦便可名正言順地駐兵虎牢關下,這樣的危脅怎可無視?上庸王你這麼做確有引水燒身之嫌。”
慕容評輕笑道:“大司馬言重了,虎牢關以西之地荒蕪人稀,對我大燕本意義不大。而虎牢關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當真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所以,我們只要守好它,既使秦國兵臨關下,一樣對我們無可奈何。”
慕容暐嚮慕容評詢問道:“是不是尋了秦國的救兵,我大燕即可得保?”
慕容評正待回話,只